“鐵甲馬!”


    “噓--重裝鐵甲馬!”


    鎮東將軍麾下的將士們見狀不由得驚叫了起來.


    衛龍關厚重的大門徐徐洞開,出現在鎮東將軍他們麵前的是數千重裝鐵甲騎兵!


    那些頭戴厚盔、身披重甲的騎兵們個個手執長槍,全身上下皆有鐵甲護體,尋常刀箭根本無法傷其分毫!


    讓鎮東將軍張超群麾下的將士們更為心驚的是,那些重裝鐵騎就連易被長戈利箭所傷的馬腿上,亦是有便於行動的魚鱗甲所遮護!


    馬上的重裝甲士刀箭難傷,甲士胯下的鐵騎也是防護周全,就是想要以砍傷馬腿之術來擊敗對方都是極為困難的。


    身經百戰的張超群多年前在與大涼國對陣時曾經見識過鐵甲馬的厲害,那種猶如滾滾鋼鐵洪流碾壓一切的氣勢讓人束手無策、膽戰驚驚。


    當年初遇大涼國的鐵甲戰陣時,沙場縱橫多年的驍勇將士在那鐵甲馬麵前有心無力、紛紛倒地,被無數鐵騎踩踏得屍骨無存。


    後來,當時作為主帥的袁方將軍苦苦思索對策,終於想出來一個擊人先擊馬的對策,也就是令人手執長戈專擊馬腿,這才以巨大的傷亡代價終於破了大涼國的鐵甲戰陣。


    當年與張超群並肩執戈、共破鐵甲馬的朱少龍,如今對鐵甲馬大加改良,不但讓馬上的甲士手執長槍、以免讓敵手靠近傷及馬腿,而且又以魚鱗甲防護好戰馬的腿部,更是讓人無隙可乘、無懈可擊!


    “傳吾將令,後軍速撤,前軍隨吾一塊迎敵!”


    兩軍初次對陣,若是不戰而全退的話,不但士氣一下全無,而且聖上必然怪罪為將者怯戰畏敵、臨陣脫逃。


    故而鎮東將軍驚而不懼、立即傳下將令,一麵讓後軍主力速速撤退以免傷亡過重,一麵親自執戈率領五千精銳騎兵以探強弱。


    “敵慢吾快,一擊不破不必再攻,速速後退即可。”


    天下之事皆是有利有弊的,那些重裝鐵甲馬雖然所向披靡、堅不可摧,但他們的靈活性與速度亦是大大降低,若是不與其拚命死磕的話,輕甲騎兵要想後退擺脫追襲還是相當容易的。


    所以張超群再次傳下將令,隻要一擊不能破其鐵甲馬,不可逞凶鬥狠、不知進退,立即憑借靈活迅速的優勢擺脫敵人就可。


    果然不出鎮東將軍所料,兩軍剛一相接高下勝敗立判,鎮東將軍麾下的輕甲騎兵根本無法接近朱少龍的重裝鐵甲馬--


    除了對方兵馬皆是重甲遮護、刀槍難傷以外,他們手中的長槍亦是比大晉府兵的製式長槍要長上一尺左右--這就是說,他們的長槍也是特別打造的。


    朱少龍麾下的長槍雖然比張超群他們所用的長槍隻不過長上區區一尺左右,但在兩軍相接、以命相搏的刹那間,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自然發揮得淋漓盡致!


    好在鎮東將軍有令在先,五千精銳騎兵與朱少龍麾下的重裝鐵甲馬稍一接觸、自知不敵,立即迅速撥轉馬頭全身而退。


    “哼哼,想逃?沒門兒!”衛龍關城頭上觀戰的朱少龍見昔日袍澤張超群果然不吃大虧,稍一失利就要轉身而逃,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鎮東將軍那五千騎兵一退,鐵甲馬後麵立即衝出五千隻著戰袍、手挽強弓而毫無盔甲拖累的輕騎兵。


    那些沒有刀劍長戈、隻有強弓羽箭的精銳輕騎迅速越過重裝鐵甲馬,緊緊地咬住後退的張超群所部,支支利箭如同雨點兒一般疾射而去.


    “回馬殺敵!”見對方一無盔甲防護、二無刀槍可用的精銳輕騎跟在後麵以箭傷人,張超群麾下負責斷後的一個將軍立即率軍勒馬掩殺過去。


    隻是,朱少龍的那些精銳輕騎兵見對手掉頭反擊,絲毫沒有拚殺相抗的意思,迅速以二龍出水之勢分向左右而逃。


    精銳輕騎一旦分向左右讓開道路,後麵緊跟不舍的重裝鐵甲馬立即迎了上去。


    在重裝鐵甲馬陣前吃了虧的將士們本來打算在對方輕騎兵身上殺敵出氣的,結果見他們左右分逃、隻好再次掉轉馬頭避開對方的鐵甲馬。


    等到鎮東將軍的麾下將士轉身一退,那些二龍出水的精銳輕騎們馬上合二為一,再次緊緊地跟在後麵以羽箭射殺之。


    如此一來,鎮東將軍的兵馬一旦停下來掉轉馬頭反擊時,那些輕騎兵們迅速不戰而逃、分向兩邊,給後麵的重裝鐵甲馬讓出道路;而待鎮東將軍的兵馬再次後退時,輕騎兵們卻又合攏掩殺.


    鎮東將軍麾下的騎兵本來擺脫重裝鐵甲兵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但一被對方的輕騎兵如此騷亂射殺,稍一遲緩、轉身迎敵,很快就被重裝鐵甲馬追了上來。


    如此數次反複,令鎮東將軍麾下的兵馬甚是窩火而無奈:轉身殺敵時,對方有重裝鐵甲馬迎戰;繼續逃跑時,對方用輕騎兵以強弓利箭掩殺。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鎮東將軍的兵馬雖然在速度上優於朱少龍的重裝鐵甲馬,但對方輕重騎兵結合,讓他們戰之不過、逃之不脫,最後以很大的傷亡退至丘陵地帶,才算勉強擺脫了對方的追擊.


    鎮東將軍的中軍大帳內,氣氛很是沉重。


    “老夫當年就知那朱少龍很是聰明,善於舉一反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輔國老將軍袁方撫須說道,“昔日的鐵甲馬經朱少龍如此再加改進,老夫那套擊人先擊馬的破陣之術就失效了。”


    “那廝不但給馬腿上加有魚鱗甲進行防護,而且他們所用的長槍亦是特製的,要比府兵製式長槍要長上一尺左右,讓人根本無法接近對方!”


    張超群補充說,“另外,朱少龍這招輕重騎兵結合的作戰方式,確實是頗為厲害。”


    “怪不得他沒有據險不出,而是膽敢開門迎戰呢。”袁方老將軍一時也想不出破陣之法。


    畢竟朱少龍這套戰術相當高明,不但讓人無法以當年之計破其鐵甲馬,而且後麵又跟有機動靈活的精銳輕騎兵,輕重結合、快慢相輔,確實是讓人無計可施。


    “眾位愛卿可速速商議破敵之策,朱少龍那廝手中的兵馬不足三萬而已,豈能阻擋得了鎮東將軍的五萬大軍!”皇上倒是回宮心切,不住地開口催促說。


    “末將遵旨,隻是.”袁方與張超群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帳下的其他將校們一個個也是猶如箭穿雁嘴、鉤搭魚腮,低下頭來不敢多言。


    “嗨,吾大晉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諸位愛卿為何個個低頭不語?”皇上掃視了一圈埋怨道。


    “敢問聖上,在趙國胡人犯邊相侵時,大晉說是國力薄弱,拿不出鐵甲馬禦敵安民;為何在區區一個衛龍關,竟然會有數千重裝鐵甲馬,這是何故?”蘇臨風見皇上不恤將士辛苦,隻是一味催促破敵回宮,於是開口問道。


    “哦,這個啊,當初皆是國師,不不不,皆是乘風逆賊代朕主管兵部一事,具體情況朕亦是知之不詳。”


    皇上頓了頓繼而說道,“對了,朕想起來了。那鐵甲馬除了甚費良鐵以外,製作起來更是勞民傷財,一幅甲、百畝田,所費甚巨。朕心不忍哪!”


    “既然聖上不忍多耗民脂民膏、打造鐵甲馬,那麽朱少龍一出手就是五千重裝鐵騎,費用是從哪裏來的?”


    蘇臨風幹脆坐直了身體,“另外,聖上可知大晉各地的父母官們,就算是兩袖清風的區區縣令,亦是家財巨萬麽?至於其他王公大臣更是富可敵國,他們那些人到處置田買地、大興土木,那些錢可都是俸祿可以做到的麽.”


    “愛卿所言甚是,朕亦知天下無官不貪,隻是曆朝曆代也沒有哪個明君雄主可以完全避免官吏貪墨啊!”皇上自然明白蘇臨風的意思,於是就把曆朝明君拿來當擋箭牌。


    “正因如此,所以才有商滅周替、秦亡漢立,所以才有紂王舉火、胡亥向刀!”蘇臨風本想繼續責問皇上,猛然想到韓玉婧的叮囑之言,立即不再多語。


    輔國將軍袁方與鎮東將軍張超群隻怕蘇臨風出言惹禍,於是連忙岔開話題,共同探討如何解決朱少龍的重裝鐵甲馬之事--縱使蘇臨風沒有繼續責問,皇上亦是額出冷汗、甚是慌恐。


    “蘇某不才,願領千騎充當破敵前鋒,”蘇臨風起身抱拳、衝著鎮東將軍正色說道,“煩請張將軍借兵一用為謝。”


    “咳,兄弟這是為張某出力分憂是也,怎可說是借兵啊.。”張超群見蘇臨風這個曾經作為大軍主將的忠義將軍願意在自己帳下效力,而且要當破敵先鋒,立即起身答禮。


    “愛卿忠心可嘉、朕心甚慰!”沒等張超群開口相問蘇臨風準備以何計破敵,皇上立即插嘴說道,“隻是此乃中軍大帳,而非君臣閑聊之地,愛卿若是再折軍威士氣的話,反為不美矣--更何況敗而無罰必將怠廢軍法也!”“嗬嗬,蘇某明白聖上的意思,”蘇臨風深深吸了一口氣,“蘇某願***令狀,如若不能破敵製勝,甘受軍法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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