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臨風呼吸急促,兩眼發直,眼看就要克製不住了,那女子雖然解開了兩粒紐扣兒,輕移蓮步慢慢向前,眼神卻是變得極為複雜--既有如釋重負、大功告成的放鬆,又有一絲不忍之色,更有淒涼悲傷的無奈之意..


    正當她伸出柔荑即將接觸到蘇臨風時,卻沒有想到眼看呼吸急促、難以自禁的蘇臨風突然猛地一把推開了她。


    “哈哈哈哈,不知羞恥的東西!”蘇臨風一把推開那個花若塵,仰天大笑道,“蘇某雖是血氣方剛之年,倒還不至於饑不擇食吧?就你這等蒲柳之姿、敗絮之身的,也想憑著幾分姿色來誘惑蘇某麽?”


    “公子你?”


    那女子本以為蘇臨風馬上就要甘拜裙下、俯首聽命,不成想他竟然能夠懸崖勒馬,立即半張著嘴巴呆若木雞地愣在了那裏!


    “哼哼,說吧,你與那龍浩然究竟是什麽關係?費盡心機地設局誘惑蘇某到此,究竟有何打算?”蘇臨風很是輕蔑地打量著對方,哪裏還有半點心猿意馬的樣子?


    “龍浩然?”那女子麵現羞愧之色,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公子莫要誤會奴家呀,奴家並不認識什麽龍浩然,奴家隻是感念大恩、無以為報,故而想要,想要.。。”


    “哈哈,蘇某雖然閱曆不多,卻也不是傻子一個,”蘇臨風胸有成竹地說道,“你用你的色誘計,蘇某卻也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你還真以為蘇某又中了你們的奸計啊--葫蘆窪那些東西個個身穿玄袍,絕非是烏合之眾;而那些人竟然隻是奉命行事,身後必然另有主謀;蘇某早就知道你等必定出手,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用這種無恥之伎倆..”


    那女子聽蘇臨風抽絲剝繭地如此一說,雖然仍舊裝聾作啞不肯承認,但臉色卻是慢慢變得蒼白起來,更是不敢直視蘇臨風。


    見這個花若塵女子不肯開口承認,蘇臨風皺了皺眉頭:暫且未有發現此女有大惡行,而且身無毒藥暗器,又是一個女子之身,倒是不便動手相逼,這可如何是好?


    稍一沉吟,蘇臨風再次開口:“你雖一介女子之身,卻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竟然做出這等下作辱祖之事,你父母家人知道麽?”


    見蘇臨風提到提到父母家人,那女子神色一愣,終於低下了頭,“小女子父母早已下世..”


    “你的父母雖然已經不在人世,但他們的在天之靈可是看著你的,你如此放蕩無恥、卑鄙下流,就不怕他們在天之靈引以為羞麽?就不怕他們在天之靈後悔生你養你麽?就不怕他們死不瞑目、地下傷心麽?”


    “公子快別說了!小女子我,我,”花若塵聽蘇臨風如此義正詞嚴地一連串諷刺責罵,深藏於內心深處的良知與羞恥終於慢慢蘇醒過來,立即雙目流淚,“反正進退均是一死,小女子這就找吾爹娘去也..”


    一邊痛哭流淚,那女子一邊低頭猛地向供桌的一角拚命撞去,想要以死了之。


    蘇臨風見花若塵動作很快,不似作偽,立即出手相攔--那女子果然很是用力,看來確實是惟求一死,而不是故作姿態。


    “嗚嗚,謝公子罵醒了花若塵,花若塵下輩子結草銜環再來報答公子,還請公子讓小女子與爹娘團聚去吧!”


    “既然若塵姑娘連死都不怕,何不臨死之前把這一切告訴蘇某呢?說不定蘇某還能幫你一把!”見那女子尚有悔悟知恥之心,蘇臨風這才正色稱其為“若塵姑娘”,而且表示隻要她如實交待,自己會盡力幫她。


    “什麽?”花若塵聽蘇臨風這樣一說,立即傻呆呆地站在那裏,好像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一般。


    “其實蘇某早就知姑娘應當是被人逼迫而為的。這荒山野嶺毫無人煙兒的地方,你一介弱女子怎麽會跑到這裏?又如何膽敢招來群豺設局相騙?”蘇臨風勸說道,“如果姑娘是被人逼迫的話,不妨告訴蘇某,蘇某替你作主!”


    “公子!”痛哭一陣後,花若塵終於鼓起勇氣,一席話說得蘇臨風極是震驚..


    原來,那女子從小父母早逝,後來誤入鶯燕堂;這次被人用馬車送到此處,說是要她務必收一個名叫蘇臨風的年輕公子於石榴裙下;


    如果不能完成這個任務的話,那麽就由她自生自滅,再也沒有人前來接她..


    “鶯燕堂?在什麽地方?”蘇臨風立即想到了正氣堂--看來正氣堂與鶯燕堂絕對是一丘之貉,今天這個陷阱也是幕後之人專為自己所設!


    “奴家隻知道那是一片山間穀地,以前並不曾外出過。這次是被林福慶他們用馬車送到這兒的..”花若塵姑娘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那鶯燕堂的具體之所在。


    “那個林福慶臨走之時,你就沒有問問他,萬一不是蘇某而是其他人經過這裏,那麽你又當如何?”蘇臨風輕輕問道。


    “奴家當然問了,林福慶說若是別人由此路過,應該也無法靠近奴家,而且還說蘇公子你必定會從此路過的。”花若塵抽泣著回答道。


    “嗯,這個倒也不假。”蘇臨風知道,自己從望仙崖柳家莊出來,無論是返回洛陽還是前往他處,這條小道倒是必由之路,“對了,若塵姑娘跟他們那些人學的究竟是什麽媚術妖法,竟然如此厲害?”


    “這個?真的沒有..”花若塵紅著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習過什麽媚術妖法。


    蘇臨風見她不像說假,又不好繼續追問這個話題,隻得暫且作罷。


    看來要想弄清楚這一切,必須找到那個姓林的不可--更重要的是,通過林福慶順藤摸瓜找到殺害柳青嫣的“鬼影”,應該亦是極有可能。


    蘇臨風皺了皺眉頭,再次開口相問:“那個姓林的有沒有告訴姑娘,若是蘇某中計的話,後麵又當如何?”


    “要是..”若塵姑娘紅了紅臉,“林福慶臨走時安排奴家,說是如果..就與公子一塊前往青萍灣即可。”


    “那好!既然如此,你我何不聯手將計就計!姑娘盡管放心,蘇某言而有信,至少不會害你的..”


    蘇臨風與花若塵商議一番,決定前往青萍灣去會一會那個林福慶。


    安排花若塵關好門窗,蘇臨風自己就在山神廟外一棵大樹的樹杈上休息了一晚。


    ....


    青萍灣,矮矮胖胖、麵白短須的林福慶與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婦正在河邊悠然垂釣。


    “二師兄,你說那個姓蘇的小子會中計前來麽?別忘了三師兄他們那麽多人可都是死在那小子手裏的。”那個少婦一邊盯著河麵的動靜,一邊輕聲問道。


    “嘿嘿,這個問題麽,小師妹你就放心好了,”林福慶眯縫著眼睛、摸了摸下巴,一臉得意地笑道,“三師弟龍浩然他死得一點兒都不冤,身為男子之身,竟然一點兒都了解男人,你說他還能做些什麽事兒?”


    “二師兄的意思是?”那個少婦撩了下頭發,抬頭看了看林福慶。


    “呂布當年可以獨戰劉關張、縱橫天下無可匹敵,小師妹你說他厲害不厲害?可區區一介貂嬋小女就能夠讓他鬼迷心竅,竟然殺掉董卓、自毀前程,否則的話哪裏還會有後來的白門樓之禍?


    商紂王帝辛有倒拽九牛之威,具頂梁易柱之功,而且又是一代君王,可他在妲己麵前,同樣是意亂情迷、言聽計從,把萬裏錦繡江山都等閑視之;


    別說是人,就算是吃人的猛虎,在母虎麵前不一樣乖乖低頭麽?!那個姓蘇的小子雖然有副俠肝義膽,也有那麽點兒異技奇能,但他正值血氣方剛之年,師兄我隻此一計,就能夠讓他俯首聽命、為我所用!”


    林福慶頗為得意地手撫頜下短須、侃侃而談,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而且口才也是相當地不錯。


    “二師兄果然是見識非凡,”那個少婦仍舊頗有疑慮地說,“隻是,那小子竟然連女人都殺,師妹我怕花若塵她,她萬一..”


    “放心好了!到時他們兩個前來這青萍灣時,你切不可露怯,盡管擺出長嫂如母的架子即可,”林福慶補充道,“如果你不相信二師兄,難道還不相信師父她老人家麽?有師父她老人家出手相助,就算是頭母豬,也會讓人欲罷不能啊!”


    那少婦這才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放心不再多問。


    事情果然不出林福慶所料,次日巳時時分,蘇臨風與花若塵已經卿卿我我地回到了青萍灣,親昵得好像剛過門兒的新媳婦與夫同返娘家似的..


    看著蘇臨風對花若塵是言聽計從,而且打漁砍柴、很是殷勤,林福慶撚著短須、眯縫著眼睛終於徹底放下心來--姓蘇的這小子,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中了吾之妙計也!


    對於他們二人之事,林福慶倒是沒有為難蘇臨風,而且頗為通情達理地說道,我這妹子品正貌端,放著多少家高門大戶都不願意,偏偏鍾意於你蘇公子,看來這都是天意緣份啊;


    考慮到你蘇臨風林對舍妹亦有救命之恩,林某倒也不願棒打鴛鴦,這樣吧,我林家也不要你什麽聘金重禮相送,隻需一件東西,林某就成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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