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有夢遊症,不算太嚴重,長大後發作更少。


    上一次夢遊還是剛進入娛樂圈的時候,那會兒爺爺去世不久,加上娛樂圈環境和學校差別甚大,關寧襄壓力大,夢遊過一次。


    那次夢遊嚇壞了雲嫣,再不敢讓她一個人睡。


    可那之後,這兩年多,關寧襄沒再夢遊過。


    前幾天一直跟著關寧襄住的小助理有事請假了,關寧襄是明星藝人,夢遊這事可大可小,雲嫣不敢隨便讓人住進她家裏。關寧襄自己也說最近狀態很好,應該沒事,便沒安排人過來。


    昨天忙完太晚,雲嫣就沒回家,直接在這邊留宿。睡到半夜聽到開門聲突然驚醒,起來一看,關寧襄一臉麻木地從臥室走出來,換到沙發上睡覺。不過她沒有別的舉動,雲嫣也沒叫她。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關寧襄很抱歉,雖說夢遊的事她自己完全不記得,但想也知道,大半夜看到一個表情麻木、形如喪屍的人,誰都會怕。


    「不至於,姐姐我什麽沒見過?」雲嫣緊挨著關寧襄坐下來,笑著道,「而且,你夢遊的樣子很乖,像隻小貓咪。」


    關寧襄知道她在安慰自己,雲嫣雖說隻是她經紀人,實際上拿她當半個妹妹了。


    她順著她半真半假地開玩笑:「小時候,我有段時間真的以為自己是隻貓妖。」


    「是嗎?」雲嫣好奇,「那你以為自己是貓妖的時候,會……法術嗎?」


    關寧襄默了默:「……跟隔壁狗子大戰三百回合算嗎?」


    「救命!」雲嫣笑倒在沙發上,「襄襄你小時候怎麽那麽可愛!」


    兩人說笑一陣,緩和了氣氛,才去洗漱化妝幹正事。


    昨天頒獎典禮和慶功宴遇到一些久不聯繫的朋友,約好下午聚一聚。


    聚會結束的時候,雲嫣拉著關寧襄落在最後,朝斜對麵房間指了指。


    祁西嶼的經紀人洪北川在那裏朝她們招手。


    關寧襄:「……」


    等聚會的朋友都離開,兩人才進了洪北川的包廂,祁西嶼一身休閑打扮,坐在角落。


    看他們進來,主動拉開椅子。


    關寧襄坐下,說了聲:「謝謝。」


    祁西嶼回「不客氣」。


    兩人似乎都找不到話說,氣氛莫名尷尬,於是雙雙轉頭望向自家經紀人。


    洪北川先解釋,說今天他和祁西嶼是來見一位導演的,聊完剛好看到她們在隔壁,就想著不如一起吃頓飯。


    「也好。」關寧襄說,「順便商量一下離婚的事。」


    洪北川看看祁西嶼,說:「今天我請客,有什麽事吃完飯再說,好不好?」


    任何行業都有大佬,洪北川便是經紀人行業的大佬。他之前帶過的藝人,全都爆過,無一例外。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漸漸淡出圈子,成為一個傳說。這次突然復出,也讓很多人驚喜。


    祁西嶼條件是好,但能紅得這麽快,少不了洪北川的能力和人脈。


    對這樣的前輩,當然要給幾分麵子。


    雲嫣和關寧襄對視一眼,點點頭答應。


    等菜上來,洪北川倒上酒,先敬關寧襄:「還沒正式恭喜你獲獎。」


    「謝謝川哥。」關寧襄喝了一小口。


    洪北川繼續道:「我看過《故人》,拍得很好,特別是秋珊珊回家那段……」


    他是真的認真看過劇,說的全是細節。


    氣氛漸漸融洽。


    但這幾個人坐在一起,難免聊到二人的婚姻,洪北川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怎麽會定下婚約?」


    「什麽婚約?」雲嫣一愣,轉頭看向關寧襄,「你不是說,你倆是臨時湊對,各取所需嗎?」


    關寧襄看她一臉受傷的表情,忍不住好笑:「都有,先有的婚約,後來婚約取消,我倆又臨時湊了一對……關於婚約,川哥沒問過你家藝人嗎?」


    說著瞥了祁西嶼一眼,他端著杯酒,一點點慢慢品,像是他們說的事跟他無關。


    洪北川也看他一眼,笑道:「問過,不肯說,我好奇很久了,襄襄能為我解惑嗎?」


    「其實也沒什麽,他不想說可能是因為這事上他太倒黴了吧。」關寧襄搖搖頭,笑吟吟地說,「婚約這東西,想也知道是兩家老人的主意。我簡單點說,就是祁爺爺非要在孫子輩裏挑個男的跟我定親,因為不知道挑誰,就讓他們抓鬮,祁西嶼便成了七八個孩子中的倒黴蛋……」


    「等等。」祁西嶼放下酒杯,神色微變,「你怎麽知道這事?」


    「因為你們抓鬮的時候,我就趴在你家院子的牆頭偷看。」關寧襄得意,「忘了我小時候身手很好吧?」


    祁西嶼盯著她,過幾秒像是想起什麽,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你確定?」


    關寧襄警惕地看他:「你什麽意思……」


    「你一提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們抓完,還沒來得及看結果,就聽到院子外傳來一聲巨響。」祁西嶼嘴角上揚,「我們跑出去,沒看到人,倒是院子外花匠用來養花的泥巴堆上有個人形的坑……」


    「你閉嘴。」關寧襄先前忘了這段尷尬,此時顧不得形象,起身想去捂他的嘴。


    祁西嶼避了下,沒完全避開,兩人隔著桌子拉扯,一時忘記還有其他人在。


    兩位經紀人對視一眼,剛想說話,手機忽然同時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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