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嗎?」


    他在用同樣的招數報復。


    如果被紅葉大姐或者別的什麽人知道,一定會笑罵他孩子氣。


    但這裏隻有羽狩,一個可能都不會意識到他在報復,隻會說「中也最好了」把他吹得暈暈乎乎的傻白甜。


    而他家的貓果不其然地回復。


    「好——」


    那個短暫的音節都尚未說完,中原中也已經壓了過去,接上剛才那個斷斷續續的吻。


    之前他們隻是簡單的相觸,和之前「床戲」時落在唇角沒什麽差別,可羽狩此時因為話音未完微張的唇,猶如打開了什麽開關。


    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中原中也已經迅猛地探進去,偶遇了追尋溫暖並汲取的羽狩。


    中原中也一陣頭皮酥麻。


    他完全料想不到事情會發展這個地步。


    卻也沒打算及時抽身,反而在短暫的停頓之後,放任自流,任由本能來加深這個笨拙又亂來的深吻。


    這是他的男朋友、他的貓、他的玫瑰、他的小血族。


    想到今早遇到的狂熱粉,想到他們下流的言論,中原中也更是兇狠。


    接吻本就是戀愛的一部分,這也是在體驗戀愛。


    他對自己說。


    中原中也知道,羽狩喜歡無傷大雅的疼痛,那是他總說的「生者的特權」,可平時誰也不會忍心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除了此時。


    羽狩的眼中不何時起出現了淚水,眼神卻越來越亮,像是還掛著星子的黎明前夜空,倒映在玫瑰花瓣上顫顫巍巍的露珠上。


    換個角度,透過露珠又隻看到花瓣的鮮紅。


    看到中也眼中的晴空映出了紅霞,羽狩就知道自己的眼睛又變了,他的力量開始波動,身體在叫囂著飢餓。


    他明明在這疾風驟雨般的接吻中已經顧不得呼吸,嗅覺自從被中也的氣息侵占之後就再無作用,擁有透視表皮看到血管能力的眼睛也沒有從蔚藍星球上遊離過一秒。


    卻被勾起了內心深處的渴望。


    不是在渴望鮮血,而是在渴望這個人。


    他急切地、倉促地吞咽著從對方口中掠奪的液體,卻緩解不了喉嚨的幹澀。


    讓水麵上的花瓣不停打轉的暴風雨勢頭減緩,中原中也鬆開兩人緊扣在一起的手。


    看到羽狩猩紅雙眼的他終止了這個吻,野獸兇猛的神態消失了,化作無可奈何的笑意。


    在兩人喘氣平復呼吸時,中原中也摘下choker,解開領口,露出自己頸側。


    他沒有多語,隻是挑挑眉,發出一個示意的語氣詞。


    羽狩遲疑著,拂過那處肌膚,指腹感受到皮膚下活躍的動脈,以及傳遞過來的溫度。


    他的指尖輕輕地在中也頸側劃開一道淺淺的痕跡,比上次中也自己動手還要淺,也毫無痛覺,以至於鮮血流出得也極為緩慢。


    他伏過去,極其鄭重地伸出舌尖仔細品嚐。


    依舊是讓他靈魂都顫抖起來的味道,讓他愛不釋手的血液。


    中原中也感受到了他的珍視,心底卻始終有一股煩躁之情。他看著眼前羽狩的脖子,想到那次床戲,禮尚往來地咬了上去。


    這次不是喉嚨,中原中也也不必衡量力道,用會製造出疼痛感的力道重重咬著。


    羽狩的身體重塑不久,皮膚比尋常人要嬌嫩無數倍,一個齒痕清晰地留在上麵,但轉眼就被修復了。


    真正的吸血鬼小心翼翼地收起獠牙,被吸血的卻反過來咬住吸血鬼。


    羽狩被脖子上的感覺嚇到,打了個激靈。


    為什麽明明已經喝到了中也的血,他卻感覺更渴了。


    他繼續品嚐屬於他的美味,卻嚐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血族能夠通過對方的血液讀取記憶或者情緒,中也沒有開放記憶,但自己讀到了他的情緒。


    為什麽?


    羽狩茫然極了。


    他感覺像泡溫泉一樣開心——雖沒有去過卻十分嚮往,可中也為什麽不開心。


    羽狩鬆開口。


    中原中也注意到他果斷停止吸血的舉動,這和上次賴在他身上的貓可不一樣。


    「怎麽了?」他也鬆口問道,「你不是很喜歡我的血嗎?我可不會總是餵給你,難得的機會不多喝一點嗎?」


    「但中也在不開心,我不喝了。」


    羽狩劃破自己的手,含住血,吻上中也,將自己的血餵給他,徹底終結難得的吸血機會。


    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和中也接吻的感覺,可以擁有更近的注視,以及更緊密地傳遞溫暖。而且他發現中也和自己一樣喜歡接吻的感覺。


    這是一個安撫的吻,他的眼中盈滿了求知慾,他想知道中也為什麽忽然就不開心了。


    中原中也看出他的意思,卻沒有回覆,隻是和羽狩一起,將兩人口腔中的血味掃蕩幹淨。


    真是個小傻瓜,根本沒喝到多少,卻反過來餵他。


    飲下純血之血的中原中也感覺到自己異能的變化,力量上的增長對他而言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可荒霸吐卻變得更加平靜,他甚至認為羽狩的血能平復自己的汙濁狀態。


    中原中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因為如果被首領知道,一定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而會用各種手段把羽狩拉進組織。


    但中原中也很清楚,羽狩隻是喜歡他的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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