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移注意力，霍淩然開始思考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可以和封銳聊些什麽。
有點難，因為平常交集太少，其中封銳最可能感興趣的交集，似乎也隻有一個封舒文。
霍淩然：或許可以把封舒文這兩天的不對勁和封銳聊一下。
—
封舒文比約定時間提早了二十分鍾到，到了之後看時間還早，想著霍淩然肯定、必須、一定還沒到，畢竟以他的了解，霍淩然在學校裏參加活動都踩點，指望這人提早，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封舒文於是買了杯奶茶，邊晃蕩邊嘬著往商業廣場的方向走，走著走著，抬眼，一下對上霍淩然的目光。
「咳……」
操，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
封舒文嗆了口，奶茶都噴出來了，就怕滴到鞋，下意識邊拿開手裏的奶茶邊彎腰躬身、低頭看鞋。
看到鞋麵上真的被滴上了奶茶，一臉痛心。
操操操操！
不遠處，看到「封銳」的霍淩然心口咚咚咚，不動聲色地揩掉手心的汗，正要走過去，看到「封銳」嗆奶茶後的反應，整個人倏地一頓。
很快，他看到「封銳」蹲了下來，奶茶擺地上，摸出紙巾細細地擦鞋。
這副緊張又珍視的樣子，讓霍淩然腦海裏閃過一個類似的畫麵——
高二剛開學的時候，封舒文被鄰座手裏噴出來的可樂灑到鞋麵，一下彈起來，二話不說蹲下擦鞋。
一模一樣。
幾乎是一瞬間，下意識的，霍淩然咚咚咚的心口恢復了常速，手心也不出汗了。
他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不遠處，一直從「封銳」蹲下擦鞋，看到「封銳」擦完鞋還要緊張地低頭盯著，邊嘬著奶茶邊起身。
霍淩然的目光又靜靜地從「封銳」身上轉向了他手裏的奶茶。
—
多年前，霍淩然小學五年級，霍家祖孫從原先住的出租房搬出來，住進了重新給他們安排的三居室。
房租未漲，房子更大更新了，霍奶奶為此感激不已。
新搬住處，以前用煤氣燒水的熱水壺搬家的時候扔了，電水壺還沒買，霍奶奶指揮孫子去買飲料和奶茶，多買點，因為封銳還叫了幾個朋友過來幫忙搬，人多，怕不夠喝。
霍淩然買回來了，和霍奶奶一起分飲料、奶茶，走到封銳麵前，奶茶遞過去，封銳沒接，垂眼掃了下霍淩然手裏的塑膠袋，說：「飲料吧。」
霍淩然邊換飲料邊問：「哥你不喝奶茶？」
封銳接過飲料，隨口道：「嗯，不喜歡那味兒。」
—
廣場上，霍淩然看向「封銳」的神色忽然淡了。
沒人知道，隻有他清楚，他因為隱晦的不為人知的念頭，對封銳本人還算了解，了解到那些封銳自己都未必在意的細節，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時候，「封銳」終於扔了喝完的奶茶走過來。
霍淩然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男人扔奶茶時露出的那隻表上掃過。
—
某天，學校，封舒文戴了塊表，鄰座看出來，揶揄：「喲，勞力士啊。」
封舒文：「我哥的。」
鄰座：「你哥自己不戴，讓你上學戴這麽貴的表？」
封舒文：「你管我。」
—
「封銳」走到麵前：「這麽早？」
霍淩然斂神，看向麵前男人的目光異常的淡定：「嗯。」
「封銳」看看時間，頂著身為房東哥哥的自信，現場指揮：「十點半，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走吧，去吃飯。」說完邁步。
霍淩然目光先於他的腳步跟過去，眼底是平靜的審視，直到「封銳」走出去好幾米，才跟了上去。
—
封銳也在步行街這邊。
以前的老房客開了家理髮店，他過來剪頭髮。
已經做老闆的老房客自然不知道他是封銳，隻當是老房東的弟弟，因為和封銳關係好，封銳的弟弟自然要親自招待，便支開了其他理髮師，親自站到了椅子後麵，鏡子裏看著「封舒文」，問：「弟弟，想理個什麽髮型？」
「不過我們先說好啊，燙跟染就算了，你現在還在上學，不合適。」
封銳頂著封舒文的臉，揶揄：「怕我哥事後找你麻煩？」
老房客笑：「找我麻煩我無所謂，找你麻煩你不是慘了。」
封銳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剪短。」
老房客下意識問：「多短？」
封銳的手從圍布裏伸出，問老房客拿了把剪子，自顧對著鏡子剪下一撮，示意老房客看剩下的長度：「這麽短。」
老房客爽快道：「沒問題！」
開剪前問了句：「你哥今天哪兒忙呢？」
封銳：「跟人吃飯。」
看看鏡子裏身後牆上的掛鍾。
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吃上了。
何止吃上了，點了一桌子封銳可以吃但封舒文本人絕不動筷子的菜，可把封舒文默默慪死了。
他並不知道這麽點是在搞試探，隻當是霍淩然隨便點的，同時暗暗後悔，點菜前不該瞎客氣說什麽「你點」。
更令封舒文慪氣的是，他這邊還沒開始擺房東哥哥的譜，那邊霍淩然上來就道：「這次月考舒文有六門沒及格。」
封舒文：「……」
霍淩然喝著餐前茶，看過去：「倒數第一。」
有點難，因為平常交集太少，其中封銳最可能感興趣的交集，似乎也隻有一個封舒文。
霍淩然：或許可以把封舒文這兩天的不對勁和封銳聊一下。
—
封舒文比約定時間提早了二十分鍾到，到了之後看時間還早，想著霍淩然肯定、必須、一定還沒到，畢竟以他的了解，霍淩然在學校裏參加活動都踩點，指望這人提早，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封舒文於是買了杯奶茶，邊晃蕩邊嘬著往商業廣場的方向走，走著走著，抬眼，一下對上霍淩然的目光。
「咳……」
操，太陽真從西邊出來了？
封舒文嗆了口，奶茶都噴出來了，就怕滴到鞋，下意識邊拿開手裏的奶茶邊彎腰躬身、低頭看鞋。
看到鞋麵上真的被滴上了奶茶，一臉痛心。
操操操操！
不遠處，看到「封銳」的霍淩然心口咚咚咚，不動聲色地揩掉手心的汗，正要走過去，看到「封銳」嗆奶茶後的反應，整個人倏地一頓。
很快，他看到「封銳」蹲了下來，奶茶擺地上，摸出紙巾細細地擦鞋。
這副緊張又珍視的樣子，讓霍淩然腦海裏閃過一個類似的畫麵——
高二剛開學的時候，封舒文被鄰座手裏噴出來的可樂灑到鞋麵，一下彈起來，二話不說蹲下擦鞋。
一模一樣。
幾乎是一瞬間，下意識的，霍淩然咚咚咚的心口恢復了常速，手心也不出汗了。
他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不遠處，一直從「封銳」蹲下擦鞋，看到「封銳」擦完鞋還要緊張地低頭盯著，邊嘬著奶茶邊起身。
霍淩然的目光又靜靜地從「封銳」身上轉向了他手裏的奶茶。
—
多年前，霍淩然小學五年級，霍家祖孫從原先住的出租房搬出來，住進了重新給他們安排的三居室。
房租未漲，房子更大更新了，霍奶奶為此感激不已。
新搬住處，以前用煤氣燒水的熱水壺搬家的時候扔了，電水壺還沒買，霍奶奶指揮孫子去買飲料和奶茶，多買點，因為封銳還叫了幾個朋友過來幫忙搬，人多，怕不夠喝。
霍淩然買回來了，和霍奶奶一起分飲料、奶茶，走到封銳麵前，奶茶遞過去，封銳沒接，垂眼掃了下霍淩然手裏的塑膠袋，說：「飲料吧。」
霍淩然邊換飲料邊問：「哥你不喝奶茶？」
封銳接過飲料，隨口道：「嗯，不喜歡那味兒。」
—
廣場上，霍淩然看向「封銳」的神色忽然淡了。
沒人知道，隻有他清楚，他因為隱晦的不為人知的念頭，對封銳本人還算了解，了解到那些封銳自己都未必在意的細節，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時候，「封銳」終於扔了喝完的奶茶走過來。
霍淩然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男人扔奶茶時露出的那隻表上掃過。
—
某天，學校，封舒文戴了塊表，鄰座看出來，揶揄：「喲，勞力士啊。」
封舒文：「我哥的。」
鄰座：「你哥自己不戴，讓你上學戴這麽貴的表？」
封舒文：「你管我。」
—
「封銳」走到麵前：「這麽早？」
霍淩然斂神，看向麵前男人的目光異常的淡定：「嗯。」
「封銳」看看時間，頂著身為房東哥哥的自信，現場指揮：「十點半，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走吧，去吃飯。」說完邁步。
霍淩然目光先於他的腳步跟過去，眼底是平靜的審視，直到「封銳」走出去好幾米，才跟了上去。
—
封銳也在步行街這邊。
以前的老房客開了家理髮店，他過來剪頭髮。
已經做老闆的老房客自然不知道他是封銳，隻當是老房東的弟弟，因為和封銳關係好，封銳的弟弟自然要親自招待，便支開了其他理髮師，親自站到了椅子後麵，鏡子裏看著「封舒文」，問：「弟弟，想理個什麽髮型？」
「不過我們先說好啊，燙跟染就算了，你現在還在上學，不合適。」
封銳頂著封舒文的臉，揶揄：「怕我哥事後找你麻煩？」
老房客笑：「找我麻煩我無所謂，找你麻煩你不是慘了。」
封銳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剪短。」
老房客下意識問：「多短？」
封銳的手從圍布裏伸出，問老房客拿了把剪子，自顧對著鏡子剪下一撮，示意老房客看剩下的長度：「這麽短。」
老房客爽快道：「沒問題！」
開剪前問了句：「你哥今天哪兒忙呢？」
封銳：「跟人吃飯。」
看看鏡子裏身後牆上的掛鍾。
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吃上了。
何止吃上了，點了一桌子封銳可以吃但封舒文本人絕不動筷子的菜，可把封舒文默默慪死了。
他並不知道這麽點是在搞試探，隻當是霍淩然隨便點的，同時暗暗後悔，點菜前不該瞎客氣說什麽「你點」。
更令封舒文慪氣的是，他這邊還沒開始擺房東哥哥的譜，那邊霍淩然上來就道：「這次月考舒文有六門沒及格。」
封舒文：「……」
霍淩然喝著餐前茶，看過去：「倒數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