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回想起了先前謝早昏迷的一段時間裏,青年在他懷裏。嬌嫩的宛如最嫩的豆腐,掐一把都是汁水,讓他的手都捨不得離開。


    真教人骨酥髓軟啊......


    *


    夜間睡覺的時候,宗欒非要擠上來一起睡,謝早不讓,卻被他硬擠了上來。


    宗欒垂著頭,鳳眼耷拉下來,顯得無辜又可憐:「阿早不喜歡我親近你,又為何跟我走,莫不是耍我玩?」


    謝早身體有傷,拿他無法,最後隻好讓他上來。隻是兩人沒有蓋一床被子。被子間隔了一尺遠。


    宗欒人帶被子挪啊挪,最後挪到緊貼著謝早的身體,將魔爪伸進謝早的被子裏去,折騰半天,才心滿意足的睡去。


    半夜,宗欒睡的香甜,謝早卻睡不著,偏過頭,睜著眼睛看著宗欒。


    如今他們住的是法器屋舍,為了他好眠,沒有開窗,隻留了個小孔,月光呈細細的光束照進來,半照在宗欒的漂亮的臉上。


    謝早看了很久,然後慢慢挪動身體,宗欒睡在他右側,等到他小心的直起身體之後,背後已經出了一身虛汗。


    蒼白細弱的指尖帶著濡濕的粉汗,掩住唇遮蓋住費力後有些喘的呼吸聲,稍待平穩以後,將左手撐在宗欒左肩旁,然後慢慢俯下身體,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接近,謝早的唇眼看就要碰上宗欒的。


    謝早的右手寒光一閃,朝著宗欒胸前的用力落下。


    宗欒募然之間睜開眼,有力的手鉗住謝早的右手腕,用力一扭,青年手裏的東西就被甩落,劃出一道寒光,匕首與地麵接觸碰撞,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明顯。


    宗欒鬆了手,謝早頹然地跌落到床榻上,如瀑的黑髮散亂下來,遮在了如玉的臉上,看不清眉間的神情。


    宗欒又驚又怒,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吐出來的語氣幾乎在發抖:「你為什麽要殺我?」


    「你就這樣恨我嗎?你和我一起離開,是故意來殺死我?」


    他半張臉在月光中,半張臉隱在暗夜裏,漂亮到極致的下頷繃的很緊,亮的過分的瞳孔裏仿佛要燃燒起來一樣,失望痛苦驚怒各種情緒糅雜在裏麵,痛苦不堪。他緊緊盯在榻上趴伏著的青年身上,似乎在等一個回答。


    謝早手指張開曲蜷在榻上,努力想要爬起來,但是渾身虛弱,之前精神高度集中的暗殺早就用盡了他的心裏力,起了一半又無力跌落下去,他抿著唇不說話,一聲不吭的繼續爬,繼續跌落。


    宗欒眼中的亮光逐漸消逝,眸光凝結,冷冷看著那人的動作,心中冰涼一片。


    他不說話,不解釋,就是默認了。


    他要殺他!


    他居然要殺死他!


    宗欒心中嘶嚎著,憤怒和不敢相信幾乎要將他湮滅在怪異的漩渦中。他並沒有睡著,半夜他時常要看幾次青年,檢查他有沒有壓到自己的傷口,他察覺到謝早俯身下來,還以為他要親他,上一刻他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之中,下一刻身體本能地察覺到劇烈危險讓他立馬反應過來,將匕首擊落。


    那個匕首是他贈給他護身的法寶,哪怕是化神的修士,照著心髒一刀下去,也要魂飛魄散。


    他居然敢,用他送給他東西來要他的命。


    他如今簡直恨不得掐死他!


    宗欒下榻,用光裸的足一點一點將地上的匕首緩慢的碾成灰燼。


    然後他轉過身來,赤足踩上榻,極致媚艷的、玉石般通透的玉白裸足和他眉眼間的陰鬱厲色形成鮮明對比。像是修羅城中攀爬到人間的鬼域妖孽。


    他的腳落在距離謝早半寸之地停下,慢慢彎下腰,俯身將絕艷的一張臉靠近青年。


    謝早慢慢抬起脖頸,看著壓迫而來的男人。


    「謝早」宗欒喊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完美的宛如玉雕的手,猛然掐上了謝早細白的不堪一折的頸項。


    ☆、我的尾巴沒有了(101)


    *


    謝早閉上眼睛,細白無力的頸項順著男人用力的方向仰起,像隻被桎梏的天鵝。


    他能感覺男人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緊,他緊閉著眼,張著嘴喘息,卻仍是一聲不吭。他準備殺死宗欒,既然失敗了,還被捉個正著,那他再多說什麽也沒意義。


    呼吸越來越困難,求生的本能讓他忍不住伸手去捉男人箍在自己脖頸上的手,但是身體無力,隻是手指動了動,最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宗欒在最後一刻鬆了手,冷著臉將軟下來的身體接進懷裏,又餵了藥,輸了靈氣,用藥膏將謝早脖頸上的傷仔細擦了,才將人放入榻間。


    怒火上頭的時候真是想將人掐死,可衝動退卻後,還是捨不得傷人分毫,甚至後悔了。


    他早就沒有了指責的能力,上一世對謝早那樣,這一世記憶未恢復又將人丟下,他想報仇,也是應該的。隻是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他貪婪,既然謝早放棄劍修,選擇跟他走,無論是真心,還是想要他死,他都不願意撒手,他要好好活下去,將人綁在身邊一輩子。


    謝早醒來之後,就看見宗欒坐在床邊,冷著個臉,這樣看著他不知道有多久了。


    見他醒來,也不說話,還將視線轉了過去。


    謝早心頭動了動,宗欒居然沒有殺他。雖然如今冷著個臉,但脖頸上微微涼,顯然是不久前擦了藥。看來宗欒對他,比他想的還要重要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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