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


    於辰星喘著粗氣,慌不擇亂的說著。


    沈傅衍黑眸微斂,眯著眼睛。


    「什麽?」


    「我2b鉛筆掉教室裏了,我現在要回去拿。」


    於辰星擺著手,敷衍的解釋。


    「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於辰星。」


    沈傅衍叫住了他。


    「怎麽......」


    於辰星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一隻纖細的手指闖進了自己的視線裏,手裏緊握著一支有些許陳舊的2b自動鉛筆,看起來用了很長時間。


    「拿著。」


    沈傅衍將那支筆輕輕放進了他的手裏,似乎是怕於辰星不願意接過,補充著:「我還有一隻。」


    「於辰星,祝你考試順利,別忘記我們的賭約。」


    冰冷而沒有一絲感情的話,幽幽迴蕩在狹小的樓道口。


    於辰星垂眸看向手掌心上那一抹紅黑色的2b鉛筆,筆身上殘留的體溫,像火一樣蔓延至全身,惹得他心頭一顫,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起。


    「沒忘記。」


    於辰星望著已經離開的背影,嘴唇微動,輕輕應道。


    「考試順利。」


    第三十一章


    考試一共進行了兩天,第三天成績便出來了。


    一大早,沈傅衍和於辰星便被秦誌勇叫到了數學辦公室裏。


    「這張卷子是你的?」


    秦誌勇抓起那張卷子空白卷子渾身顫抖的舉到沈傅衍麵前。


    「另一張是你的?」


    秦誌勇緊接著又用手戳著另一隻寫的滿滿當當的試卷,抬頭看向於辰星。


    當看見他們兩人緩緩地點頭後,秦誌勇兩眼一黑快要暈過去了。


    他扶額,跌跌撞撞攀上桌子,摸索著椅子,慢悠悠坐了下去,拍著胸口,深吸了口氣。


    像是不死心,又或者是心存僥倖,他捂著臉張開著食指和中指間的縫隙,看向那兩張試卷。


    「你們老實告訴我,你們名字是不是寫錯了。」


    秦誌勇捂著胸口,咬著牙盯著他們。


    「沒有。」


    沈傅衍冷淡的說著。


    「條形碼不可能貼錯。」


    因為這次考試模擬的高考,在以往填寫姓名和學號的基礎上還會對照學生證上的照片進行確認,發放條形碼。


    所以,即使寫錯名字條形碼上麵的信息不可能出錯,而這兩張試卷上的信息完全都對的上。


    「我肯定是做夢了,沈傅衍你怎麽可能交空白卷的!」


    秦誌勇顯然沒有料到一向位於神壇,是他心中驕傲的沈傅衍有朝一日竟然能夠交出白卷,甚至比以往於辰星的白卷更要幹淨。


    畢竟於辰星好歹意思意思寫些內容,蒙幾個選擇題,他倒好一清二白,幹幹淨淨。


    「為什麽不能交白卷。」


    沈傅衍淡淡撩起眼。


    「太簡單了不想做。」


    「太......太簡單了。」


    秦誌勇的嘴角輕扯,臉瞬間跨拉下來。


    他低頭看向麵前的試卷,這可是全市所有精英老師共同出的題,難度直逼高考,特別是最後一答題,打破了以往常規的做題思路,要從多個方麵進行解答。


    哪怕是他教學多年,做起這套試捲起來也有些許的吃力。


    他竟然說太簡單了!


    「太簡單了,你倒是給我做出來啊!」


    秦誌勇深吸了口,想要平復自己內心的躁動,他語重心長的看著沈傅衍。


    「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沒有。」


    沈傅衍絲毫不給麵子的搖著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


    秦誌勇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沈傅衍反常行為的理由了。


    他清了下嗓子,挺直了腰板,厲聲對沈傅衍道:「那你怎麽回事,這可是全市聯考這麽重要的考試,你給我玩這一出,交白卷,你知不知道以你平時的成績,這次考試完全可以得全市第一,說不定因為這次出色的成績,在高考的時候能夠直接保送。」


    他說著說著,惋惜的嘆了口氣:「老師也不是心疼班級分數和班級排名,老師是心疼你啊,沈傅衍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優秀的學生,你有什麽困難一定要給老師說,別憋在心裏。」


    沈傅衍對學習的那股韌勁他是從高一一直看到了現在,讓他交白卷簡直比登天還難,更何況還是聯考。


    難不成........想著想著秦誌勇眼神下意識落到了於辰星的臉上。


    「老師,你怎麽這副表情。」


    於辰星看見秦誌勇望向自己,笑了。


    「想說我就說,別憋著。」


    哪怕是布滿褶子的臉上依舊遮掩不住那從懷疑近乎篤定的表情。


    被於辰星一語道破,秦誌勇竟有些尷尬。


    「於辰星,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我點到為止就好。」


    「老師,什麽叫點到為止,一點都沒有何來止。」


    於辰星倚靠在牆上,聳了下肩,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臉。


    「我就沒想通,我這張臉看起來這麽會欺負人?」


    「得得得,我說不過你,也懶得跟你說。」


    秦誌勇沖他擺擺手,開始有些不耐煩,他隨意的將於辰星的卷子扔到桌子上,轉身坐到椅子上,惦著腳尖轉了圈。


    「於辰星說吧,這次考試抄的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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