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幾步,屋門卻砰地一聲被撞開。


    於妙音用肩膀扛著一個人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容吟怔了怔,聽到於妙音大聲道:「重綿她進了混元鏡!!」


    容吟的腳步頓時滯住,似乎沒想到會聽見這樣一句話。


    於妙音張了張嘴,想為重綿先爭取一下止疼的工夫,免得等待的時候多受點罪。


    結果一眨眼,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肩膀上的人已經被容吟抱了過去。


    於妙音兩手空空,抬眼一看,重綿已經被容吟安放在了床上。


    整個屋子都安靜了。


    他們不發一聲,看到容吟垂頭,抿緊了唇。


    可能是剛甦醒,靈力損失許多,他的臉色略顯得蒼白。


    等查看完重綿心魂受損程度,容吟抬起她的手,為她渡起了靈力。


    用自身靈力修補心魂,是醫修的治療手段之一,但對己身不利,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捨身自己救別人。


    他倒是用的毫不猶豫。


    弟子們看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的祝牧歌,頻頻用眼神示意謝永寒。


    謝永寒憐香惜玉,提醒道:「師弟,牧歌還未治療。」


    容吟坐在床上,一隻手無力垂落,另一隻正為重綿輸送靈力。


    他垂著眼睫,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不顯。


    因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周邊的人和物成了背景色。


    連謝永寒說話都沒聽見。


    等謝永寒提醒第三遍,他才抬眸,茫然地看著他。


    弟子們:「……」


    謝永寒指了指地麵。


    順著謝永寒的手指,容吟終於意識到地麵上還躺著一個人。


    他收回視線,立即流露出些許歉然,低低道:「抱歉。」


    剛才看見重綿受傷,一時間腦子全部被她占據,竟忘記了這回事。


    道完歉後,抱著重綿的手,依舊沒鬆開。


    大家默默看著,好像在問她祝牧歌怎麽辦。


    容吟的手緊了緊,微微抿唇,向謝永寒道:「我一人□□無術,有勞大師兄,為我請九曲峰醫修白一海。」


    謝永寒點頭:「我馬上去。」


    第三十一章 坦白


    兩百年前, 曾有淩虛劍宗的修士誅殺魔族時,意外被詛咒。


    這種詛咒便是噬靈咒。


    白一海與容吟研究多日,成功救下這位弟子。其解咒方式, 已經收錄進藏典閣的咒術典籍中。


    容吟昏迷時, 無法自醫。


    等他醒了,又抽不出時間來治癒祝牧歌, 所以請白一海帶走祝牧歌,也是一種辦法。


    容吟拜託謝永寒幫忙後, 又解釋了一番。


    聽到他的話,謝永寒抱起祝牧歌, 環顧了下四周,看到大家的神色。


    當著眾位弟子的麵, 他忍不住說了一句:「可惜了, 若當初知道白一海懂得解咒,也不必讓牧歌承襲咒術。」


    「一切都是我的不對,不該同意的, 應該想辦法去尋其他醫修。」


    謝永寒覺得自己做的不恰當,並非是容吟的虧欠。


    因為一個昏迷的人, 沒有主動要求別人為他犧牲的情況下,不該因為這份人情,受到別人的指責。


    不該理所當然去要求容吟必須為祝牧歌做什麽。


    謝永寒將這份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對在場的人說出這番話, 是希望容吟不會因此受到任何的捆綁。


    等謝永寒離去,其他弟子陸陸續續離開。


    於妙音停留了一會兒。


    看到容吟低著頭,幾縷墨發遮掩住了他的神色。


    於妙音心底冒出疑惑,這樣的表現, 難道容吟喜歡重綿?


    忍不住問:「容師兄,你為何先選擇救重綿?」


    容吟正在為重綿輸送靈力,聽到此話,忽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室內安靜片刻。他又低下頭,盯著重綿蒼白的臉。


    突然想起看到她受傷昏迷的一剎那,心底浮現的無措的情緒。


    為什麽?


    容吟說不清這種情緒的原因,他思考了一會兒,而後給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我與重綿更親近。」


    是這個道理。


    兩人都為了他受傷,於情於理,每一個他都該救。


    可人是有私心的,他平日再脫離塵俗,也是一個人,心底也會有偏愛。


    而且,一個人救兩個人,不如兩個人救兩個人更為合適。


    容吟這麽想著,於妙音笑了笑,不再追問。


    他自己認定的道理,每一個方向都考慮了,唯獨沒想感情這方向。


    到底是不敢?


    還是真的不認為?


    於妙音聳聳肩,轉身離開。


    接下來,容吟閉門不出,一心撲重綿身上,專心為她修補心魂。


    等重綿甦醒,已是兩天兩夜後。


    每次容吟抬起她的上半身,小心翼翼的,好像對待一件易碎的陶瓷品,動作輕柔。


    重綿睜開眼時,他獨坐床邊,看到她醒了,神情卻頗冷淡,隻瞥了她一眼,又埋頭看書。


    與她昏迷時,表現得迥然不同。


    她愣了一下,隻知道他是生氣了,卻不大理解在氣什麽。


    盡管容吟經常笑,待人謙卑有禮,可他也會生氣。


    表現的方式便是臉上不見笑意,嘴唇輕抿,倘若不細微觀察,還以為他懶得做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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