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訣沒搭理他,轉身出去了。


    等中午菜上了桌,薑如棠才知道他不是吹的,這菜擺出來一看就知道是會做的。


    黃毛擼起袖子,去廚房端最後一份湯。


    最後桌上上齊八菜一湯,看著跟吃席似的。


    黃毛吃著飯,忽然說,「訣哥,我昨天看見小彩虹了。」


    陳訣根本沒反應,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嗯。」


    黃毛又重複了一遍,「小彩虹。」


    他還是沒想起來,「誰?」


    黃毛擠眉弄眼,跟打暗語似的,「就是那個,那個小彩虹。」


    陳訣吃飯的動作一頓,像是忽然想起來了,過了幾秒後「哦」了一聲,雖然很淡,但表情還是沉下來了。


    薑如棠就盯著陳訣看,所以他臉上這一微小變化,她也分毫不差的捕捉到了。


    「小彩虹」這稱呼一聽就是個女生,難不成跟他還有故事?


    麵前桌上坐著他的三個朋友,她也不好跟個作精似的追問。


    小彩虹這個名字她記著了,等人走了她再問。


    黃毛夾了一筷子菜,還再繼續說,「我在家門口買水果看見她了,她付錢的時候一伸手,手腕上有道疤,看著挺嚇人的。」


    陳訣擰了下眉打斷,「吃飯。」


    黃毛輕輕嘆了口氣,像是惋惜,也像是感嘆,沒再接著提起。


    薑如棠視線在陳訣臉上看過去,心想她今天必須問問這小彩虹是誰。


    她默默吃著飯,吃完飯後陳訣倒水也順便幫她倒了一杯,很順手的一個舉動。


    薑如棠盯著那杯水看了兩眼,遲遲沒接。


    跟著魔了一樣,滿腦子都是小彩虹小彩虹小彩虹小彩虹……


    再加上黃毛說的那幾句話,她已經在腦子裏腦補出一段我愛你但你不愛,愛而不得偏執瘋狂的狗血虐文。


    他看她走神,提醒說,「不喝嗎?」


    薑如棠看向他,點點頭說,「哦。」


    陳訣過了會兒又叫了她一聲,她也沒應。


    薑如棠還沉浸在自己腦補的虐文裏不可自拔。


    陳訣覺得她心不在焉,明明吃飯前還好好的。


    他想了半天沒想出個因果來,有些煩躁地皺了下眉起身,十分沒良心的把屋裏這仨人趕出去了。


    隨著他關上門,屋裏瞬間安靜下來。


    陳訣走過來看她,「你怎麽了?」


    薑如棠有些不好意思問,但不問又忍不住想問,她清了清嗓子道,「小彩虹,是誰啊。」


    這一句問出來陳訣忽然就笑了聲,「原來是在這兒吃醋啊?」


    她也不否認,「她是誰?」


    「原來孤兒院裏有個女生,天天在地上畫畫,隻會畫彩虹,別人都叫她小彩虹。」陳訣笑著說,「我都沒跟她說過話,她也不見得認識我。」


    薑如棠信他說的都是真的,眼睛看著他,「那你剛才……」


    「她好像性格有點極端,但都是聽別人說的,不太清楚,也不想背後說別人。」陳訣頓了下說,「我不是對她有什麽特殊情緒,是聽著跟從前有關的事情就煩。」


    他還是說,覺得煩。


    薑如棠愣了兩秒,大概是吃過飯腦子都遲鈍了,問了個傻傻的問題,「你不喜歡那個地方對嗎?」


    陳訣依舊笑得沒心沒肺,「誰沒事兒會喜歡孤兒院啊。」


    所以他連帶著討厭聊城。


    想迫不及待就離開這個地方,隨便去哪都行,再也不要回來。


    她低垂下眼,忽然覺得自己亂吃飛醋有點小心眼兒,「對不起啊。」


    他沒所謂的哼笑了一聲,不緊不慢道,「不至於,我除了聽到從前的事有點兒煩,其他也沒覺得有什麽。」


    都過去好幾年了,要是不提,他也已經記不清了。


    他看她懨懨的,像霜打的茄子,「你就為這個吃醋?」


    薑如棠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別想了,我以前社交圈都不包含女生,沒醋可吃。」他抬手揉了下她的頭髮,輕聲說,「我也沒事,都過去了。」


    「……」


    既然他說都過去了,薑如棠也沒必要一遍遍提讓他心煩。


    她找了話題打岔,和陳訣一起把廚房給收拾了。


    黃毛這菜做的確實不錯,學的一手地道川菜,但做飯的時候完全把這廚房當飯店後廚了,東西叮呤咣啷落得到處都是。


    薑如棠收拾著碗筷,忽然想起來說,「你今天就這麽把他們趕走,沒問題嗎?」


    人家好心好意主動上門來做飯,還是八菜一湯的重量級配置。


    結果吃完就趕人,像個翻臉不認人的渣男。


    陳訣掂著垃圾往門口走,停頓往回看了一眼就繼續向前了。


    他打開門放下垃圾的同時,外麵傳來一陣「贏了贏了贏了贏了」。


    同樣是段一凡回頭瞧了一眼,然後胳膊肘左右碰,三個人又像連體嬰似的站起來。


    要不是這門不夠寬,一起走的話擠不進門,恐怕進門也要緊挨著。


    薑如棠看著重新出現的這仨人有一瞬間的驚訝,「還……沒走?」


    段一凡指了指沙發上齊刷刷三件黑色羽絨服,「我們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出去得直接凍死。」


    陳訣知道他們就在樓道,那仨人也不急著敲門,就坐在外麵當場打了把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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