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路上人多,司機開著寶馬聽著歌,一腳油門兒配一腳剎車。


    薑如棠很想說讓他穩點開,但始終是沒好意思開口。


    最後堵著車實在走不了了,司機無奈扭回頭來,「要不你倆下吧,就剩幾十米,走過去估計都比我送的快。」


    薑如棠就等著他這句話呢,忙開了車門,「好,那我們先下了。」


    他們下了車快速靠邊走,陳訣微低下頭看她,「暈車?」


    她搖了搖頭,視線跟他撞上,一觸即離,「不暈。」


    她是不暈車的,但是照這司機這麽開,再多坐一段路不暈車的也要暈車了。


    街上的人很多,來來往往夾雜著汽車喇叭聲,吵吵嚷嚷的感覺很有人情味。


    她看見對麵有一家紅色招牌的小店,招牌上隻寫了四個字,「趙記麻薯」。


    這牌子隨意廉價毫無美感,到是很有老家聊城街頭的感覺。


    她很久沒吃麻薯這個東西了,現在看見了就很想吃,但是往下一眼掃過烏泱泱排隊的人,又想著說算了。


    陳訣看著她巴巴往那兒看,也停下腳步,手揣在大衣口袋裏,「過去嗎。」


    她回過頭來,在內心做了艱難的割捨,「不過去了,人那麽多。」


    她這表情就差把「我想吃但人那麽多我吃不到」這句話寫臉上了。


    陳訣悶笑了聲,「其實還是想吃吧。」


    薑如棠沒說話,在做最後一次排隊還是不排隊的垂死掙紮。


    「我去。」陳訣往前走了兩步又轉回來說,「你就站這兒,省得一會兒還得過來。」


    薑如棠看著他走遠,去到對麵,然後加入排隊大軍,又隨著隊伍逐漸往前。


    她幾次想過去都被車流給逼退回來,直到十幾分鍾後他掂了一袋子的東西回來。


    裏麵整齊地摞著七八盒麻薯,看著很有分量。


    這東西買一盒嚐嚐鮮也就得了,他這看著像是按斤買的。


    陳訣走過來把東西遞給她,「沒注意這東西還有那麽多口味,就都買了點兒。」


    薑如棠伸手接過,沒忍住說,「你去排隊,我在這兒等,跟我去排隊的時間不是一樣長嗎。」


    陳訣像是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確實是,他笑了聲,「那你剛才不叫住我。」


    「你走那麽快,我哪來得及。」薑如棠晃了下手裏的東西,「謝謝,待會兒找個地方一起吃。」


    再往前走一段路進去就是商場,室內的供暖足的像不要錢一樣,走了沒幾步就熱的出汗。


    陳訣把大衣脫掉搭在胳膊上,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袋子。


    二人手指觸碰,她動作很輕地往回縮了一下。


    肌膚溫熱的觸感像是觸發了什麽神秘開關,薑如棠覺得頭腦一陣發熱,話也從嘴裏不聽話地跑出來了,「那天思修課,我聽見你說喜歡啊,是喜歡什麽?」


    後麵電梯開門有人出來,他往旁邊讓了讓,說,「喜歡你啊。」


    第23章 .紅繩「如果我說追你,你會不會跑」……


    薑如棠聽著他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站在原地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陳訣看她這表情,估摸著是自己唐突了。


    但說都說了,幹脆一次性說完,他頓了頓,抬起眼眸,「如果我說我要追你,你會不會跑。


    她沒想到他會一句接一句問得這麽直接。


    商場溫度很高,空氣中凝滯了幾秒。


    「算了,不著急。」陳訣倒也沒想逼著她現在就給出個答案,嘴角微勾起一抹弧度,「我慢慢來,你慢慢想。」


    他偏頭瞧了眼前頭,「走吧,轉轉去。」


    薑如棠跟著點頭,他上一句話音未落,就看見前麵來來去去的人群裏有兩個人是站著沒動的。


    隔著三四米距離,跟他們兩個麵對麵站著。


    一個是陳彩萍,另一個是陳彩萍她兒子。


    他不知道這倆人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但也沒走上去打招呼的覺悟,準備當做沒看見走掉。


    他剛一低頭,陳彩萍就叫了他一聲,「陳訣。」


    薑如棠也聽見了,她看著陳彩萍和她兒子往這邊走,自覺他們家裏的事情自己不該在這兒摻和。


    她在陳彩萍走過來之前說,「要不,我先自己轉吧。」


    「行。」陳訣覺得這倆人在,這架勢怎麽也得說上幾句才肯罷休,抬手把那袋子麻薯給了她。


    薑如棠匆匆離開,沒耽誤他們自己人說話。


    陳彩萍還是那個樣子,穿的簡簡單單,渾身上下挑不出一件兒貴的,她手裏掂著幾個袋子,臉上帶笑,「陳訣,我還想待會兒去學校找你呢,這是給你買的幾件衣服。」


    陳訣沒看,也沒接,他隻是沉默的站著。


    陳彩萍的兒子趙國慶穿的衣冠楚楚,站出來打圓場,「媽,我先給他拿著。」


    陳彩萍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咱們一起吃個飯吧,我來一趟也不容易,晚上就走了,你哥調江州上班了,都是一家人,你平時要是有事可以找他,相互有個照應。」


    這段話可以說是非常婉轉漂亮,再加上她溫和的語氣,更是挑不出一點錯。


    但聽在陳訣耳朵裏,就尤為刺耳。


    他等陳彩萍這段說完,才淡淡瞥過一眼說,「不需要。」


    趙國慶的笑臉也快繃不住了,「媽,我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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