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陳訣留下的那串鑰匙出門,又去對門大伯家換了身衣服。


    想想這年頭在家還能有入室搶劫的,真是哪都不安全。


    「……」


    薑如棠到地方的時候還早,想著唐年出門磨磨蹭蹭,說在路上了那就是才出門,起碼還得二十分鍾才能看見人。


    上麵日頭正盛,從計程車下來就感覺一陣熱浪襲來。


    薑如棠就近走進一家奶茶店,點好東西後一個抬眼,就看見他也在。


    陳阿姨的侄子,陳訣。


    他坐在店內一個圓桌後麵,跟前放著一杯奶茶。


    他側頭看向窗外,外麵陽光透過玻璃進來已經不那麽刺眼,將他發梢都染上幾抹暖色。


    本該是一個歲月靜好的畫麵,但加上他下巴上那道疤,就瞬間變了味兒。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盯著看的緣故,陳訣緩緩轉了下頭,目光從玻璃窗外移回來,直直的跟她撞上。


    薑如棠在「上去打招呼」和「假裝沒看見」的電光火石之間選擇沖他笑了一下,然後飛快轉回身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門口又風風火火進來一個人,帶著一陣熱氣伸手就往她肩上招呼,「如棠,怎麽樣,我快吧?」


    「快快快。」薑如棠從店員手中接過兩杯奶茶,順手塞了一杯給她,「快走。」


    唐年一邊說著話一邊被她推著往外走。


    出了門唐年才把那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說完,「哎,裏麵靠窗那個,陳訣,他怎麽也在。」


    薑如棠把吸管插進去,搖了搖頭,「不知道。」


    要是讓唐年知道她昨天晚上在陳訣他家睡覺,包裏還裝著他家的鑰匙,指不定要臆想成什麽樣。


    但事實就僅僅是最近不太平。


    有個人在,壯個膽兒。


    聊城挺小的,尤其是西區這一塊,隨便走走就能碰上個臉熟的。


    就比如傍晚天涼一些,她們隨便找了家燒烤攤兒進去,就再次好巧不巧地遇上了陳訣。


    準確說是陳訣和他身後那一夥人。


    晚上六七點鍾,天色已經暗了不少,陳訣坐在燒烤店特有的白色塑料椅上,指間夾了根煙,旁邊的人或站或坐,高矮胖瘦每個人都極具辨識度。


    打眼掃過去他竟然是裏麵最正常的那一個。


    他身後瘦杆兒似的人物叫胖子,她昨天見過,那個流裏流氣的寸頭今天也在。


    其餘的人有染一頭黃毛的,有穿的像下一秒就要站起來搖花手的,還有個臉上帶條疤一看就很不好惹的。


    簡單概括就是,烏合之眾。


    薑如棠沒敢往那邊多看,本想繞去頂頭找個遠的角落,結果被唐年拉著在他前麵的這一桌坐下了。


    她的位置背對著那烏泱泱一眾人,唐年倒是毫不避諱地往那邊兒看。


    或許是跟其中某個人視線對上了,唐年終於訕訕地把目光收回來,「如棠,你不覺得這群人裏陳訣最帥嗎,一眼就看得著。」


    薑如棠低頭看著菜單,「也就他看著比較正常。」


    或許是老媽趙女士從小給她灌輸的「明哲保身」式教育根深蒂固,讓她平常看見這些人就忍不住走得遠遠的。


    倒不是瞧不起他們或者是類似的牴觸情緒。


    單純是老媽念叨得多了形成的條件反射。


    「我聽說他原來就是咱們這兒的人,中間有幾年去了外省,直到今年高考才又回來了。」唐年伏下身子,壓低聲音跟她八卦,「他也不愛搭理咱們學校的,這些應該是他從前就認識的朋友。」


    薑如棠聽著關於他的傳聞,對此到不是很感興趣。


    她把單子往前一遞,「還加什麽嗎。」


    唐年在紙上掃過一眼,拿筆又添了樣,「加個茄子,這個好吃。」


    她隨便選的一家店結果生意出奇的火爆,把點好的單遞出去後就陷入了漫長的等待。


    身後那桌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盡管她沒有特意去聽,但時不時就會有幾句聲音大的傳進她耳朵裏。


    有個人像是串兒還沒上就喝高了,說話都有點大舌頭,「訣哥,這次,次回來還走嗎?」


    緊接著就聽見誰拍了他一巴掌,「說什麽屁話,當然走,訣哥可是要上大學的,你以為都跟你一樣。」


    「也是,難怪都說訣哥出息,他可是咱們這夥人裏唯二上大學的,上一個爭哥報了個南方那麽遠的,走了都見不著。」他頓了頓,又說,「訣哥什麽大學,遠不遠啊?」


    陳訣還沒開口,就有人替他接了話,「江大,你這腦子知道什麽是江大嗎。」


    「……」


    薑如棠聽著身後那夥人說話,陳訣還是和昨天一樣,隻偶爾插上幾句。


    「咱們這剛考完都不知道考了多少分,人家已經高枕無憂等著上學了。」唐年托著下巴,聽見那群人說話,忽然感嘆了聲,「那可是江大。」


    薑如棠再次聽見「江大」這兩個字,才反應過來那個叫陳訣的著實有兩下子。


    江大的新聞專業很出名,她也一度把江大列為自己的目標,可是分數很高,她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上。


    她盯著光禿禿的桌子,問了聲,「體育單招錄取這麽快嗎?」


    唐年點了點頭,「體育單招的話好像是不參加高考的,需要提前準備一個考試,有點保送那意思,我也不太懂,聽別人說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下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禾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禾灼並收藏下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