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成周愣了一下。


    林遂放下遊戲手柄,垂了垂眸,「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幫我照顧好薑晚。」


    「好……」


    林遂離開南市後,兩人也斷斷續續地有過聯繫。


    何成周感知敏感,能敏銳地從電話裏聽出林遂的情緒。頭一個月,應該是進展很不順利,林遂回他消息經常是在大半夜或者淩晨。後來第二個月,似乎開始步入佳境了,兩人打電話還會開玩笑了。


    隻是後來第三個月,月初的時候,林遂還和他承諾說,「月底就能回來。」結果一周後,兩人再打電話的時候,林遂的情緒有點不對勁了,能聽得出他話裏壓抑著憤怒,對方臨時變卦了……


    再後來,又過了兩個月,林遂還沒回南市……


    何成周開始擔憂,事情恐怕是很不順利了。


    ……


    三個多月的時間,高二下學期轉眼就過完了,暑假的時候,薑晚報了個複習班繼續學習,兩個月後就開始進入高三了。


    樊語芙上學的時候,看著薑晚還在背英語單詞,忍不住「嘖嘖」了兩聲。


    「小晚,你真是,你都快學瘋了吧,暑假連學兩個月,現在進高三了拚成這樣。」


    薑晚背完單詞,聽著樊語芙的點評,心裏卻沒覺得有什麽。


    對於學習,她好像有點上癮了,尤其是自從上學期,沒有係統的幫扶,她靠著自己拿下一個又一個考試或比賽第一名的時候,那種成就感,讓她欲罷不能……


    再加上進入高三了,學習的壓力瞬間就上來了,薑晚甚至開始喜歡這種高強度學習了,可以讓她每天都很充實。


    樊語芙看著薑晚這一副理所當然的狀態,搖了搖頭,「算了,你這種學霸,說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兩人告別後,薑晚背著書包進了高三2班。


    文理科分班後,升入高三都是班級直上,連班上的人都不會變。


    薑晚背著書包回到自己的原位置,打開書開始複習暑期班上學到的內容。


    高三剛開學,周圍人大多還沉浸在暑假的氛圍裏,瘋狂學習的,大概隻有薑晚這一個奇葩了。


    「暑假的時候,我去了黃市,那邊的西瓜真的好甜啊,太陽也不大,比南市涼快多了。」


    「真羨慕你,黃市那邊帥哥多不多,聽說那邊盛產美女帥哥。」


    「多是多,不過……我好像看見林遂了。」


    「林遂?是之前咱班那個林遂嗎?」


    女生點點頭,「對,但是,他打著領帶,穿著西裝,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是不是去談生意啊,聽說他進自己公司開始鍛鍊了。」


    「應該是,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整個人看上去好像精神不太好。」


    女生聲音壓了壓,「他不就是有病的嗎……」


    聞言,薑晚皺眉,「咳」了一聲,冷聲道:「打鈴了,開始早讀吧。」


    之前說話的女生全閉嘴,開始學習了。


    她們現在對於薑晚,可謂是有了全新的認知。一年前,薑晚剛來的時候,明明縮在角落裏,看起來什麽都害怕,什麽都很弱。結果短短一年的時間,甚至感覺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頻頻拿下一個個第一,參加多個比賽,甚至還在藝術晚會上大顯風采。高二下學期期末聯考,更是在整個南市裏拿了全市第一,直接被老師定為高三的學習委員和榜樣,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再加上薑晚令行禁止的嚴格態度,對人卻十分溫和,也讓大家都對她的話很願意去聽。


    晚自習放學,薑晚走在路上,開始復盤今天白天的學習內容,這是她新學會的節約時間的辦法。


    隻是等她開始回憶上午的時候,腦子裏卻一直回想起白天那群女生的對話。


    「林遂好像精神不太好。」


    「他不是一直有病的嗎……」


    好幾個月前,放學的時候,林遂突然沒有再來接她了,薑晚想了想,大概是林家公司裏的事情多起來了吧,林遂作為唯一的繼承人,肯定會很忙。她記得,即便是上輩子他們婚後,林遂也經常忙得半夜才回家。


    隻是,又過了一個多月,林遂一直沒出現,倒是她經常能看見何成周了,但是何成周看見她老嘆氣,問為什麽卻又不說。後來才知道林遂出差,去了黃市。


    薑晚走出校門沒多遠,就接到了何成周的電話。


    自從好幾月前經常遇見何成周後,被何成周死纏爛打給留了個電話號碼,經常在她放學回家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卻又沒什麽事要說,有時候薑晚都覺得,何成周給她打電話是在進行每日打卡,是在監視她。


    「薑晚。」


    薑晚無奈道:「何大少爺,我好著呢,今天打卡完成了嗎?」


    「打什麽卡,打屁啊,」何成周聲音沉了沉,「林遂回來了,但沒聯繫我。」


    「……大概回家了吧。」


    何成周嘆了口氣,「希望是吧,要是他來找你了,你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何成周:「他好像……不太順利。」


    「嗯。」


    薑晚應了聲,掛斷了電話。


    不太順利……


    是工作上出了什麽事嗎?


    薑晚轉過一個拐角就到了小區門口,隻是等她走近,才發現角落裏坐了一個人。


    穿著西裝,卻垂著頭,和黑暗融在一起,顯得格外沉默和頹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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