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還沒來得及舒出一口氣,身旁就響起了樊語芙的哀嚎。


    「天吶,你居然考第一,我哥都隻有第八,兩麵夾擊,這個家我還待不待得住啊。」


    「這個寒假我還要不要活,這個年我還要不要過啊。」


    樊家兩個孩子,還都在一個年級,經常性被拿來比較,樊語言常年名列前茅,而樊語芙則是年年吊車尾。幸虧樊家爹媽開明,從不拿成績說事,不然樊語芙早晚會被閑言碎語給鬱悶死。


    但樊家爸媽是樊家爸媽,家裏以外的鄰居和親戚,可不都是這樣的,尤其是寒假和過年期間,難免會遇到,總會聊起孩子的成績,每當這個時候,就算心大如樊語芙,也會鬱悶好幾天。


    樊語芙嚎完後,立即就做了個決定,「小晚,我決定了,春節期間,有親戚問我成績的話,我就躲到你家來,你可得給我開門啊。」


    「好,」薑晚笑道,「春節還早呢,你還可以快活一段時間。」


    兩人本來也都是這麽想的,但沒料到,假期過起來很快,樊語芙在薑晚家窩了幾天,又把薑晚拉進自己家窩了幾天。


    又下了場大雪,轉眼就到了除夕。


    薑晚在自己房間裏貼好了窗花,係統音突然就響了。這還是幫扶程序消失後,半個月來係統第一次主動找她。


    係統:「期末考試任務完成,下一階段任務:分班後,開始扭轉自己的自閉的形象,向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方向開始進發。」


    薑晚:「你這目標有點空泛,沒有更具體的嗎?」


    係統:「等開學後,會有具體的任務,請任務人做好準備。」


    「行,」薑晚表示知道了,係統今天這一通發言,應該是提前預告,讓她不要寒假玩得忘乎所以,忘了自己的任務。


    薑晚撇了撇嘴,心道真是沒想到,上輩子當豪門廢物使喚人,這輩子被係統使喚地累死累活,連個新年都要被提醒不要玩過頭。


    命運吶,弄人啊……


    門外響起葉華春的聲音,「小晚,貼好沒,出來去樊阿姨家吃團圓飯了。」


    「來了。」


    ……


    樊語芙媽媽和樊語芙一個性格,喜歡熱鬧,老早就和薑晚一家約好,年夜飯一起吃,圖個熱鬧。


    兩家人樂嗬嗬地吃完飯,大人湊在一起聊天,樊語芙則拉著薑晚去發祝福簡訊了。


    這時候的薑晚,還隻是個性格自閉的人設,朋友除了樊語芙和樊語言,也沒幾個人,於是挑了幾個老師發了簡訊後,就在一旁看聯歡晚會了。


    沒多久,手機響了起來。


    薑晚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簡訊。


    紀深宇:「學妹,新年快樂,期待下學期和你見麵。」


    薑晚嫌棄地皺了皺眉,像沒看見一樣迅速劃開,過了一會兒,又被係統提醒人設,拿起手機回消息。


    屋內開了空調,熱熱乎乎的氛圍裏,薑晚很快就開始犯困了,她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手機響,她手指動了動,卻睡了過去。


    ……


    何成周剛從自家酒桌上逃下來,躲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遂哥,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


    聲音夾在「呼呼」聲裏,聽起來有點不真切。


    「這是在外麵嗎?」何成周疑惑道:「大過年的,在外麵幹什麽?」


    電話那頭呼呼聲小了小,聽起來像是對方停下來接電話了,回答的聲音都大了許多,「爬山。」


    「爬?爬山?」何成周震驚得都快結巴了。


    「遂哥,哪有大半夜去爬山的,大團圓夜的,人家都在家看春晚打麻將呢……」


    瘋了吧這是……


    說著說著,何成周沉默了,林遂,好像真的沒人陪他一起過年。


    他得知林遂家情況是在高一那年寒假,大除夕夜的,他和一群人約著線上打遊戲,結果有人臨時跑路,害得他到處找人,要麽都是有約,要是就是要陪家裏人聊天,都沒空。


    他也是試著和林遂說了一聲,沒想到對方很快就回了他,和他們一起玩到了大半夜,最後他都睡過去了,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林遂還掛在上麵,甚至還開了一局新的。


    瘋了,不要命了。


    他想起昨晚遊戲裏林遂人狠話不多的操作,第一次發現林遂比他們這些人更豁的出去,也更容易情緒上頭。後來事實證明,他的看法沒錯。


    直到後來聽自己爸媽聊班裏學生情況,他才得知林遂沒媽媽,爸爸因為工作忙,也很少回家,甚至連過年都回不來……


    後來,大年初一到初五,他都會在晚上有意識地邀林遂玩遊戲,對方上線也很快。


    今年除夕前,他發現林遂又是一個人後,吃完團圓飯就有意識地給林遂打了個祝福電話,想約他再上線,一起打遊戲啊。結果沒想到,林遂跑出去爬山了,還是大半夜的……


    一年比一年瘋了。


    ……


    薑晚被樊語芙搖醒,睜開眼睛時,電視裏正在倒數。


    「小晚,別睡了,新年倒數了。」


    「三,二,一,各位觀眾朋友們,新春大吉。」


    樊語芙「耶」了一聲,高喊道:「新的一年,要對我好一點啊!」


    窗外響起鞭炮和煙花聲。


    薑晚意識清醒了許多,看著手機裏多出來的兩條簡訊,她疑惑地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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