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玥的五指收緊,臉色雪白,但她緊抿著唇瓣,一個字都沒有說。


    她的這個態度,無可避免的觸怒到了臣南顏,男人的目光銳利而深沉,他站的位置,遮住了臣玥說的視線和外麵的陽光,在這個本應該帶著幾分炎熱的夏季,給人一種沉重的冰冷感。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一個多月前,你應該跟我會京都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問過你保鏢了,那天晚上你就隻見了林長情!」


    臣南顏每說一句話,臣玥的臉就會白上一分,甚至是還有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滲了出來,搖搖欲墜。


    「孩子是他的?」


    這件事,臣玥無法反對,臣南顏氣的涼笑一聲,他的眼眸本是深沉的像是一汪看不見底兒的深井,但如今,已經有太多的怒意從中翻湧而出。


    「好好好!」臣南顏一連道了三聲好:「林長情這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欺負了你,在你苦苦追求一個多月之後,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倒是要去看看,他們林家有多大的臉麵!」


    「哥!」


    臣玥這才慌了,她伸手攥住了臣南顏的手臂,動作激烈的原因,本來吊在她手背上的針頭脫離的手背,帶出來一層細碎的血絲。


    「不是的,林醫生是要娶我的,他已經提過要娶我很多次了,是我自己不甘心,我希望他娶我我是因為愛我,不是因為責任。」


    「臣玥,你動作就不能小一點麽?!」


    臣南顏被她嚇得伸手握住了女孩兒的手,臉上帶著薄怒,側頭對著保鏢說:「還不去叫醫生,一個個愣著幹什麽?」


    臣玥伸手在甩了一把手背上的血,她攥著臣南顏的手臂,低聲乞求:「哥,你能不能不要去趙林醫生,我現在不想嫁給他。」


    「你長了這麽大,玥玥,你自己說,你有沒有生活自理能力?你什麽都不會,就算是林長情娶了你,你也是他的一個累贅!」他點了點女孩兒還在冒血珠的手背,低聲說:「你冒冒失失的,又死心眼的看上林長情,玥玥,我不在你身邊,你受了委屈,我怎麽為你撐腰?」


    臣玥的指尖發顫,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手背疼的,還是心疼的。


    臣南顏一直都對她的脾氣很好,還是第一次,他發現,原來臣南顏狠起來,這麽殘忍。


    能一句話說的她啞口無言,甚至是血不見刃。


    「哥,這麽多年,你都把我當成一個累贅麽?」


    臣玥的眼睛睜大,她的心口太疼了,雖然她一直知道,但不代表著她就想讓臣南顏說出來。


    這麽多年,他為了她放棄了很多次生意,損失了很多東西,她都知道,但同樣的,她知道,她不是臣南顏的責任。


    是負擔。


    「不是累贅,而是我把你當做至親,可是玥玥,林長情他不愛你。你知道什麽是不愛麽?愛還不能撐到天長地久,何況是他不愛呢?」


    臣玥後退了兩步,失魂落魄的在醫院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臣南顏在他身邊蹲了下來,他很想去抱抱他的妹妹,可是這一刻,他又不得不親手去戳破她的美夢。


    他緊抿著唇瓣,眼睛裏是自己逼著自己表現出來的冰冷。


    「玥玥,我知道你怕黑,怕孤獨,甚至知道,你的暴食厭食症是你五年前那次意外失蹤得的。你知道麽,你在我我麵前表現再完美,我都不得不告訴你,我都知道。」


    「知道你心病不好,無人可醫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也因為我沒辦法一直在你身邊,玥玥,你如果嫁給林長情,他值夜班怎麽辦?一忙好幾天怎麽辦?」


    臣玥眨了眨眼睛,她很少哭,因為眼淚是比較沒用的東西,但這一次,她真的沒辦法有用。


    她抿著唇,語調哀慟:「可我愛他。」


    ……


    林長情是剛下了一台手術,碰見臣南顏的。


    他來勢洶洶,甚至是不等林長情打招呼,一拳將疲憊不已的男人打到在地,林長情悶哼一聲,臣南顏已經攥住男人胸前的衣襟,將人拽離地麵。


    林長情伸手摸了一下唇間,有溫熱的液體從中滲出來,他伸手擦了一下,伸手推了一下自己的金絲邊眼鏡,低聲問臣南顏:「臣玥呢?」


    「你還有臉問我妹妹?」


    臣南顏冷哼一聲,嘴角上挑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他的聲線很冷,一字一句道:「林長情,既然你問了,我不妨告訴你,玥玥正在三樓產房裏做流產手術。」


    「你知道她懷孕嗎?你不知道,甚至你都不確定,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們林家的好教養,欺負了女孩子,甚至搞大人女孩兒的肚子,但你依舊心安理得相安無事的過著你的生活?」


    「怎麽,你以為你愛著寧太太,一直不忘就是深情嗎?我告訴你,我看不起你,也正式通知你,叢今天開始,你理我妹妹遠點,別讓我看見你,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臣南顏用力推開林長情,直起身體,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而後居高臨下的看著林長情,散漫的道:「我是才二十二歲,家族裏也沒有能給我,以及玥玥撐腰的人,但是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就不會允許你們任何人,欺負我妹妹。」


    他說完轉身,帶著保鏢離開了林長情所在的樓層。


    跟著林長情從手術台中率先離開的小護士伸手去扶林長情,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眸色深沉的拂開小護士,自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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