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淩晨,路上沒有了什麽人,藍芯找到一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借了個手機給於馨然打電話。


    店員認出了藍薇,並沒有為難,站在便利店的大門口,她吹著冷風,等了很久,才想起於馨然睡覺是會關靜音的。


    就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突然突然接通了。


    「餵?」


    聽見熟悉的聲音,藍芯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馨然,你可以陪陪我嗎?」


    ……


    天色黑沉,寧衍掛了顧淮言的電話之後,靠在酒店的床上開始睡,翻來覆去沒有什麽睡意。


    最後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拎著外套往外走,出了酒店的大門的時候,喬俏的電話打了進來。


    寧衍眯了眯眼睛,喬俏的作息正常,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淩晨,這一通電話,應該是有什麽急事。


    他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滑了接通。


    喬俏的聲音一抽一抽的,一聽就知道在哭:「阿衍,若若在壹號公館,你去救救她,她現在有危險。」


    她哭的太痛,透過電話冰冷的電音,寧衍依舊能感覺到:「俏俏,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喬俏哽咽了兩聲:「若若投資了一部新劇本,今天在壹號公館舉行開機宴會,但是她喝的有些多,加上下雪,就在壹號公館的房間裏睡了下來,但……壹號公館好像有人去鬧事了,應該是淮言的宿敵,他們……把若若帶走了。」


    「阿衍,我隻有若若一個妹妹,你幫幫我,要是若若有什麽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說完,壓抑不住那種即將失去妹妹的恐慌,在電話裏哭了起來。


    寧衍捏著電話的手收緊,聲音低沉:「淮言已經過去了,若若會沒事的!俏俏,現在藍薇一個人在醫院,我要過去看著她。」


    喬俏聽見寧衍的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阿衍,最後一次,我求求你,我隻相信你,你把若若給我帶回來,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俏俏,若若有很多人去救,但藍薇,隻有一個人。」寧衍啟唇:「我會讓葉凡過去。」


    「但藍薇現在隻有你一個人的前提是,阿恆死了!」喬俏失控的喊出聲:「阿衍,你幫我去救若若,她在醫院,能有什麽危險?」


    「阿衍,若若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不能見死不救!」


    寧衍的瞳孔在聽見顧恆之後一陣緊縮,一陣風吹了過來,寧衍猛地清醒過來,他最近過的太魔怔了,渾渾噩噩的連什麽人重要都看不清。


    在風裏站了很久,寧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俏俏,你別著急,我現在過去。」


    ……


    於馨然回國了,得知這個消息的藍芯心底一陣寬慰。


    「芯芯,你把坐標發給我,我過去找你,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藍芯的嗓子很幹,站在冷風裏好一會兒,才低低的應聲:「好,馨然,我等你。」


    打完電話,藍芯回頭把手機還給便利店的店員,並問了一聲能不能在這裏等一個人。


    店員是藍芯的粉絲,要了簽名和合影之後,給偶像搬了個凳子,並且打開電視給藍芯看。


    時至淩晨,電視上沒有幾個片子,藍芯昏昏欲睡的時候,電視裏突然插播了一個午夜新聞,看上去像是偷拍。


    藍芯隨意的瞄了一眼,睡意猛地散了過去,不到兩分鍾後就認出來,事情發生的地點是壹號公館。


    她一眼就認出護著穿著藍色羊絨裙子少女的男人,視頻並不是非常清晰,但寧衍的長相太俊美,氣質也是鶴立雞群,在一眾人中,格外紮眼。


    他的聲音很低,讓人不寒而慄:「敢動我護著的人,唐越,你是有幾條命,敢跟我在a市橫?嗯?」


    於馨然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藍芯麵無表情看著電視的樣子,她順著她的視線瞄了一眼,眼底湧起了狂風暴雨。


    「芯芯。」


    於馨然喊了藍芯一聲,她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心底的傷口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這種疼,讓她不知道該怎麽喊出來。


    一時之間,藍芯竟然發現,她連回應馨然的力氣都沒有。


    「芯芯,不值得的!」


    於馨然拍了拍她,伸手環住她的肩膀,藍芯眨了眨眼睛,心底被失落和悲傷掌控著,良久才張了張嘴,用沙啞的聲音道:


    「馨然,我想走,我想帶我媽媽走。」


    於馨然不敢說話,她跟藍芯在一起那麽多年,太了解藍芯了。


    要是她能走,能離開,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隻是說說了,她會直接帶著人離開。


    「芯芯,在走之前,放下a市的所有吧。」


    於馨然緊緊地抱著人:「我是一個喜歡選擇逃避的人,但是有些事情永遠也逃避不了,所以我走了還會回來。」


    藍芯伏在於馨然懷裏,口齒混亂:「馨然,你知道嗎,就在一個小時前,醫院的護士嚇我說,一個人打點滴太危險了,我打點滴的時候沒有人看著,我哭的時候沒有哄我,我禍不單行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指責我,這些我都不難過,而讓我接受不了的是,我努力的這一年,在寧衍眼底,一直沒有能改觀。」


    「我隻是很好奇,他怎麽就那麽狠心?就算是他有事不能管我,也不能派一個人看著我嗎?」


    「在我被護士警告回針會什麽危險的時候,他卻想著如何去嗬護一個所有人都疼愛的人。那個時候,我真的真的,很想有一個人陪我說說話,因為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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