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對主播極其友好的功能,但是,放在自己這邊就……怪怪的。隻要一想到占據自己霸王榜的那兩位成為榜一,榜二的原因,薩蘭德都覺得這樣的粉絲就算給自己砸再多錢也要不得。


    聽著越來越密集的提示聲響,薩蘭德終究還是往直播間內掃了一眼。僅僅隻是因為這一眼,懸在退出按鈕上方的手硬是沒能點下去。


    薩蘭德皺著眉似乎正在進行著某種心理鬥爭,最終他嘆息了一聲,本著某種責任將手機擺正,並且給托尼.斯塔克發出來的那一長串犀利至極的話語一個贊。


    然後,他又順著彈幕找到了那個被懟的觀眾,「所以,那些被惡狐打敗的觀眾最後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不過隻是個黑客對決的直播而已!】


    那個觀眾明顯以為薩蘭德因為自己之前的惡言打算找茬,他的語氣非常不好。


    【我勸你最好不要因為這個去找那位主播的麻煩,那樣隻會顯得你的人品更加低劣!】


    發到最後,那位觀眾越來越沒有底氣。好在現在是網絡時代,他需要做的隻是敲鍵盤,如果是麵對著麵,他說不定根本沒有勇氣對薩蘭德這樣說。


    這不是因為薩蘭德的語氣有多過分,更不是因為薩蘭德露出了什麽可怕的怒容。在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青年表現出了絕對的平靜,平靜到就連之前隱隱約約能被別人所察覺的焦躁感都消失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還不錯。」


    給予觀眾巨大的壓迫感盡數消失,薩蘭德將手機重新放平。在給予某些隱患必要的關切之後,他覺得自己已經人盡義盡。


    在觸上退出鍵的同時,他下意識的再一次望向排行榜。那個位列第二的黑灰色頭像閃了一下,然後……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對著眼前已經處於關閉狀態的直播間,薩蘭德頭腦放空了幾秒,隨後氣勢洶洶地重新點了進去。


    【盯ing】還在裏麵,托尼.斯塔克……也還在。忽略掉某些細節,這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狀態。


    但是盯著那個黑漆漆的頭像,薩蘭德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難道他應該開門見山的跟對方說:真的不好意思,之前一不小心寄了個真品給你,現在我想給你換成贗品。出於好心,我建議你最好同意這次交換。不然我就把你這樣再那樣?


    ……算了吧,還是按照最初的計劃行事:通過直播間扒出對方的ip位址。


    那麽問題來了,他怎麽做才能在同為黑客高手的【盯ing】眼皮子底下獲取ip位址?


    整個直播間內沒人說話,安靜得就仿佛隻有三個人。


    「所以,您還等嗎,先生?」在整片寂靜之中,星期五的聲音格外明顯。


    被薩蘭德點讚之後,托尼.斯塔克花了好幾分鍾才相信這特麽的不是一場夢,然後又用剩下的時間等待。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等著看看這隻疑似變異的老蝙蝠還能整出什麽麽蛾子。


    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該失望,點完贊後的薩蘭德既沒有理他,也沒有做出什麽特別的事情,到最後甚至還退出了直播間。


    現在對方登是登回來了,但是……眼神卻往特定的方向瞟。那些動作確實足夠隱蔽,但依舊逃不過精密儀器的衡量。


    ——嘖嘖,老蝙蝠還是和以前一樣鬼鬼祟祟。


    這麽想著,托尼.斯塔克又將已經貼在對方身上的「變異」標籤摘了下來。喜歡隱藏身份、玩角色扮演的那一類人都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他有多少個麵。而在這些麵中,總有那麽零星幾個不那麽討人厭的,這並不奇怪。


    他將目光投向薩蘭德注意力所落之處,然後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頭像……該說不愧是老蝙蝠嗎,就連注意一個人,都要注意審美跟自己沒多大區別的。


    將目光移向其對方的id,托尼.斯塔克驚訝地發現自己對這個人有印象。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直播間內的觀眾來了又走,多半隻是為了看個熱鬧。但是這個人卻從深夜一聲不吭地把號掛到了淩晨——按照往日的直播時間進行推斷,那應該是主播平日裏下播的時間。


    在那段時間裏,托尼.斯塔克打了個小差喝了幾口咖啡,回神就看不到這位的人影了。


    哈,還真是一個怪裏怪氣的人。來時像幽靈一般,在直播間內掛著時沉默得就像是你欠他好多錢,走時也幹脆——完美的押中了紐約首富的大多數不爽點。


    【托尼.斯塔克:喲,這回倒是趕上趟了?可惜還是有些遲,嘖嘖,晚起的鳥兒沒蟲吃。】


    因為熬夜工作總是晚起,今天收到直播間提示難得比往日提前了幾小時起床的布魯斯.韋恩:「……」


    他沒有理會托尼.斯塔克的挑釁,也沒有繼續保持沉默,隻是在直播間內試探性地敲出了一行字。


    【盯ing:主播,你的禮物我收到了,很有意思。】


    這個男人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托尼.斯塔克:晚起的鳥兒確實沒有蟲吃,但是作為一隻蝙蝠,他壓根就不需要靠著早起、徹夜不睡或者什麽花哨的「超級霸主」特效來獲取主播的注意力。


    「禮物」這個關鍵詞一出就吸引了薩蘭德所有的注意力。他凝視了這條彈幕很久,最終露出了一個微笑——


    「安全送達就好,你喜歡……更好。」


    話語很簡短,提及鑰匙的詞句就更少。光是聽著這些話,絕大多數的人都想不到薩蘭德此刻多想讓對方親身感受一下自己的「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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