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溪回踹一腳:「我是你哥,憑什麽不能管你。」


    「放……放狗屁!」安煜舌頭打了個結,盯著蕭溪屁股下的酒說:「我沒有哥哥,也不想把你當哥哥!嗝!」


    安煜打了個酒嗝,臉上也早已蔓延上了紅暈。


    不能和醉鬼一般計較!


    蕭溪安慰了自己一句,靠在樹上,把腿伸直,逮著從安煜手裏搶過來的半瓶酒喝了一大口。


    爽啊!


    冰啤灌入喉嚨,涼意竄過全身。


    蕭溪看了看天上稀疏的星星,自言自語:「其實,我能理解你一點吧,我媽失蹤那會我也挺難過的,但我始終相信,她會回來的。」


    「你理解個屁。」安煜推了他一把,把那半箱子酒搶過來抱在懷裏,臉貼在一堆瓶口上,壓出好幾個坑:「我巴不得那個男人死了,死的越慘越好,這種想靠賣兒子還賭債的爹誰他媽惦記啊!」


    這句話的信息含量有點大,蕭溪被推倒在地上以後半天沒回過神,臉一直和親愛的大地母親親密接觸——他簡直不敢想像安煜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生活。


    竟然上升到了賣兒子……


    蕭溪突然覺得蕭仁河在他心中的地位提了好幾個檔次。


    蕭仁河雖然□□武斷,老頑固一個,但無論他這兩年怎麽折騰,也沒說過把你賣了之類的話,頂多罵他一頓……再不濟打一頓。


    如果有穿梭時空的能力,他好想回去抱抱小時候的安煜,拍著他的背說「別怕,我保護你。」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他無法擁抱那個時候的安煜,隻能擁抱現在的安煜。


    蕭溪坐起來,將人抱住,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聽著他繼續叨叨。


    「不過……他真的死了,我這心裏竟然還有點難受。」安煜的話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著月亮看了一會,突然對著長夜喊了一嗓子:「王八蛋!」


    周圍立刻有人家的燈亮了起來,誰家養的大黃狗也跟著叫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怒吼:「神經病吧,大半夜的喊他媽什麽喊!」


    蕭溪嚇了一個激靈,趕快跳起來捂住他的嘴:「我的祖宗哎,擾民了。」


    「別碰我!」安煜支支吾吾的說,又在他的掌心舔了一下:「碰我就舔你啊!」


    掌心是非常敏感的地方,蕭溪被舔得渾身上下都酥麻了一下——簡直要了命。


    安煜趁著蕭溪發愣,迅速掙脫,腳步擰著麻花往前跑,目標是牆,越跑越快,有一頭撞上去的趨勢。


    「操了!」蕭溪捏了捏掌心,拔腿衝出去。


    他就喝了一口酒,腳步穩噹噹,很快就超過安煜,站到了牆前邊。


    他剛站穩,就感覺一顆腦袋頂在了自己肚子上。


    好在力度不大,不然這會就倒地不起了。


    安煜保持著這個傻逼姿勢嘿嘿笑了兩聲,手抓住他的胳膊緩緩站直身體,把臉埋在他的肩窩,悶聲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過來擋的。」


    「……」


    蕭溪無奈的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頭,感覺心窩踏下去一塊。


    他嘆了口氣,將安煜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往不遠處的短租屋走:「你知道自己這會像什麽嗎?」


    「什麽?」安煜的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著,也不知道想要抓住什麽,卻一點一點向上,仿佛求救的手。


    後街這片破地挺小的,短租屋走兩步就到,蕭溪把門踹開,將人放到床上,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方才回答他的問題:「你現在像隻小狗。你幹脆改個名叫安小狗吧,喝多了以後啥都不會幹,就會耍無賴。」


    「不改,太難聽了!」安煜不太高興的扁了扁嘴:「你們一個個都喜歡拿動物說我,我媽小時候就老叫我……嗝……安小魚,說什麽魚的記憶隻有七秒,不開心的事眨眼就能忘掉,全都是騙人的。我到現在都沒忘……我七歲那年差點被人販子帶走!」


    蕭溪沒說話,他知道安煜在映射什麽其他的事情,可安煜現在這個醉樣,問了也說不出來個四五六七,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他隻能俯身抱抱安煜:「以後,哥哥保護你這隻小狗子。」


    「你是安小狗的哥哥,」安煜把鞋甩飛了:「那不就是蕭大狗!」


    「……」


    「滾你的蕭大狗。」蕭溪往他的胳膊上抽了一巴掌,擠出來的那點溫柔全沒了:「躺好了,我現在出去給你打盆水擦擦,然後你就給我老實的睡覺。」


    「你不許走!」安煜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拉住他的胳膊往後使勁一拽,蕭溪重心不穩,直接被他拽進了懷裏,背枕在了他的腿上。


    安煜的身子有些熱,呼出來的氣息也好像著了火。


    蕭溪的臉一下燒了起來,他推了推安煜靠過來的胸膛,磕磕巴巴的開口:「你鬆開,我去給你……唔。」


    我!操!


    蕭溪感覺自己的眼前炸開一片小金花,凝實以後隻有安煜的眼睛。


    他怎麽也沒想到安煜會做出酒後耍流氓這種。


    這太不符合安煜的人設了……


    蕭溪沒有什麽接吻的經驗,但感覺到安煜熟練的撬開他的唇齒,蕭溪頓時覺得,此人……肯定不是個好鳥!


    如此嫻熟,之前肯定和別人親過……


    個操蛋的玩意!


    這可是老子的初吻!


    不過品嚐到傳遞過來的酒味以後,蕭溪覺得自己暫時沒什麽思考能力了,更沒有功夫糾結這到底是不是初吻的問題了,腦子直接泡進高濃度烈酒裏,隻想隨心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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