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了讓安煜感受到自己的關愛與溫暖,竟然在這破敗的短租屋裏陪了安煜兩天。


    感天動地!


    他都想啪啪鼓掌為自己喝彩了。


    蕭溪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忍不住輕輕勾了一下唇角,拿起床頭放著的快遞盒子拆了起來。


    這是他昨天在某東上買的祛疤藥膏,廣大網友的評論相當誇張,至於真實效果怎麽樣試過才知道。


    他偷偷觀察過安煜肩上的傷,癒合的還不錯,但架不住他咬的太重,還是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印子,尤其兩顆虎牙的位置格外明顯。


    這景象一看,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傷!風!敗!俗!


    其實最重要的是,蕭溪這兩天一看見牙印就會想起張飛揚的話,他說:「你已經有了,還是那種牙口不錯的。」


    牙口不錯這個評價蕭溪可以承認,但是女朋友這事他真沒辦法認。其中的大前提蕭溪都滿足不了,他根本就不是個女的!


    一想起這事,他就止不住的想找地縫。


    蕭溪把藥膏拆了出來,巴掌大小,拿在手裏顛了顛,麻利的從床上跳下去,躡手躡腳的走到安煜身後。


    他彎下身子,準備進行偷襲式上藥。


    先擠出一點藥膏在指尖上,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又小心的伸手往安煜肩膀探去。


    要輕輕的、柔柔的,盡量不引起安煜的注意,不要打擾到他刷題。


    距離很近了。


    就這樣,很完美,維持好下手的速度和力度,在分毫之差的時候,迅速按下去然後將藥膏緩緩揉開,讓疤痕充分吸收。


    好的,快了,就剩幾厘米了,蕭溪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揚起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緊接著。


    笑容哢嚓一下僵在臉上。


    像是帶了痛苦麵具。


    「你做什麽?」安煜猛地攥住蕭溪的手腕,轉頭去看他。


    兩人的距離很近,彼此的呼吸若有若無的交纏在一起,然後漾開,砸在對方的臉上。


    蕭溪愣住,在心裏鄭重宣布:偷襲失敗!


    靜靜對視著,安煜突然覺得掌心裏的手腕有些細,或者說蕭溪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纖瘦。


    他們坦誠相見過,雖然匆匆,但他知道蕭溪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那薄薄的腹肌看起來引人入盛,完全沒有那種病態的瘦弱。


    這樣的身材,讓自己的衣服穿在蕭溪身上看起來大小合適,也完全能架的住,卻總有一種撐不起來的感覺,裏麵是空蕩蕩的,一彎身就能從衣領看見大好的風景。


    紅梅在白皙的肌膚上綻開,隨著胸膛的起伏而微微聳動。


    安煜不動聲色的別開自己的視線:「你做什麽,鬼鬼祟祟的。」


    「就給你上個藥,怕打擾到你就小心翼翼的。」蕭溪又湊近了幾分,感覺安煜手下的力度鬆了一下,抓準機會將手指按在了他的肩上:「我跟你說,這個牙印吧,還是讓它徹底消失比較好。」


    安煜側頭看向在自己肩上左推一下、右揉一下的手指。


    宿醉那一夜,這手指也在他的身上胡亂遊走過,該摸的不該摸得全都碰了一遍,偏偏還沒有辦法。


    當時,他隻想把蕭溪的手指一節一節剁下來,燉熟了再扔去餵狗。現在,這細長手指看起來倒格外賞心悅目。


    安煜抽過他手裏的藥膏看了看:「你覺得它有用?」


    「死馬當活馬醫,有沒有用試過就知道了。」蕭溪把手伸到他麵前:「來,再給我擠點。」


    安煜擰開蓋子擠了一些,在透明藥膏的作用下,那指尖看起來竟有些濕潤晶瑩,像是被含了一下。


    蕭溪把手抽回來重新按了上去,一邊揉一邊說:「你想想張飛揚那天晚上說的話,一會有了一會又是牙口好,簡直欠的不行。」


    「是挺欠。」安煜說:「所以,你下次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打不過別上嘴,認輸就行。」


    蕭溪笑了笑:「那可不行,認輸太丟麵子了。」


    「那我得考慮隨身帶把鉗子。」


    「幹什麽?」


    「拔牙。」


    「······」


    蕭溪上藥的動作僵住,好半晌,他重重的錘了一下安煜的肩,順勢撐在上麵:「我就操了!你比張飛揚還要欠!」


    「有嗎?」安煜勾了勾唇。


    「你他媽敢說沒有。」蕭溪收了笑,惡狠狠的看著他:「你每次跟我說話都跟紮刺了一樣。」


    「大概······你炸毛的樣子比較好玩。」安煜擠了一點藥膏在自己的指尖,隨即按在了蕭溪的眉骨上:「閉眼。」


    蕭溪的眉骨上有一道傷疤,但並沒有影響到他的顏值,反倒耐人尋味。


    怎麽弄的?


    蕭溪愣了一下,為了不讓藥膏進到眼睛裏,下意識把眼睛閉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這裏有疤。」


    「如果這麽近我都看不見的話,」安煜輕輕的揉著:「那我大概率是瞎了。」


    聽安煜這麽一說,蕭溪才意識到他和安煜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近。


    近到,再往前是十厘米就會親到他的臉······


    蕭溪想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失去了移動的本能,像是被封印了一樣,僵在原地動不了,隻能輕輕的應一聲,維持好這個姿勢。


    他撐著安煜的肩,而安煜仰頭給他上藥。


    兩個人不後退,不前進,任由距離微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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