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懶洋洋地垂頭,將下巴抵在她肩上似乎是在例行打招呼。


    灼熱氣息灑在她耳畔,激得齊木星野本能地一顫,她偏頭去躲:「……早,悟。」


    她有心想讓他離得遠一些,撐著他的臉推開,他卻偏不如她所願,反而湊得更近了。


    少年一張俊臉被擠壓得變形,他眯眼笑著提醒她:「我們之前都是這樣的哦,現在連之前的相處方式都不可以了嗎?」緊接著,不等她回答,他得意洋洋地:「而且星你都沒要求我不喜歡你,所以我追求你這件事,是你默許的對吧?」


    齊木星野一哽:「……我沒有默許,你快去洗漱。」


    她實在做不出用能力讓他不要再喜歡自己這種事情來。


    五條悟選擇『性』隻聽自己想聽的,他打了個哈欠,伸手扒拉扒拉頭髮,直起身就打算脫衣服去沖涼。


    齊木星野一驚:「誒?!」


    少年將衣服脫到一半停住,他雙手交叉,維持著半撩開體恤的動作,白皙勁痩的腰線弧度完美。


    他站在那大咧咧地展示過自己的好身材後,低頭好整以暇地看她:「嗯,聽你的,我去洗漱。」


    臨走前,他又不經意問她:「你跟你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候沒見過他脫衣服的樣子嗎?大驚小怪。」


    齊木星野:「……」她好像真的沒見過。


    從小生活在一起,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早就已經曖昧不清,諸如此類的事情,原本早已經習以為常,但隨著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撕扯開,齊木星野不得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果不是親人的話……那就實在太近了。


    她坐在沙發上,開始反省自己。


    可這又豈是她單方麵反省可以製止的了的。


    沙發一側突然凹陷下去,洗了個戰鬥澡的少年帶著晨間微涼的水汽,展開的長臂從她身後探過去,他歪過身體,伸手去夠她旁邊的遙控。


    那樣子,像是要不經意間把她抱進懷裏。


    齊木星野察覺到他的動作,她僵直著背,想站起來立刻換一個地方,卻被他單手摁住。


    他對她的小習慣熟悉到不需要辨認就能清楚地理解的程度,少年漫不經心地勾過遙控,在她忍耐到極限之前收回手,隨手打開電視。


    他挨著她坐,一個既讓她坐立不安,又不至於立刻逃跑的距離,他偏頭看她一眼,自然地要求道:「今天有星你喜歡的那個電視劇續集,我們一起看?」


    齊木星野沉默良久,為了續集而屈服:「……嗯。」隻是看個電視而已,他應該不至於弄出什麽麽蛾子。


    可眼看電視劇快要結束,冷不丁他又開口:「星,你前男友會陪你看電視嗎?」


    齊木星野無言以對:「……」她能想起來的回憶裏好像沒有。


    看完電視,五條悟又拉著她打遊戲。


    以五條悟的技術,在齊木星野不用能力的情況下,他可以輕鬆血虐她幾十盤不帶眨眼的,之前他們玩的時候也是這樣,哪怕他偶爾心情不錯會刻意放水,那也隻會讓她在前期體會一下快要勝利的感覺——少年總是惡劣地在最後時刻突然反擊,反手將她即將要獲得的勝利果實收入囊中。


    但這回,被身邊的少年用各種方式投餵了一整套神裝後,齊木星野已經想輸都輸不掉了。


    隨著金光閃閃的通關提示閃過。


    五條悟隨手將遊戲手柄扔開,他側身笑意盈盈地問她:「你前男友……」


    他一開口,她都要ptsd了,齊木星野忍無可忍:「夠了,我不太記得了!」


    少女難得失態,她近乎崩潰地伸手捂住他的嘴,讓他閉嘴。


    五條悟無辜地挑高眉,他偏不閉嘴,聲音透過她掌心,嗡嗡嗡地煩死人:「那你記得的,他跟你做過什麽?」


    齊木星野想讓他死心,她突然靈光一閃,挪開目光略微心虛地:「我想想……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臨了想起什麽,她打補丁:「……除了你那些。」


    五條悟一眼就看穿她的謊言,他一瞬惱怒過後,很快便如貓一般狡黠地輕輕眯起眼。


    少年玩味地靠在沙發上,重複:「哦……除了我這些啊。」


    齊木星野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


    平時他們一般都是在家裏用餐,可這天,五條悟不知道是從哪得來的建議,非要拉著她出門用餐。


    齊木星野聽著少年的提議,她聯想到幾天前不詳的預感,便警覺地開口拒絕他……結果全是白搭。


    哪怕是夜晚,兩人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蒙著繃帶一身白裙的樣子也實在有些怪異,五條悟拉著她,免不了被周圍的行人一路打量,可他毫不在意,依然拉著她不斷前行。


    很快,兩人到達目的地。


    坐在提前讓服務員布置好的燭光晚餐麵前,坐在她對麵,白髮少年一身帥氣『逼』人的正裝,領口隨意敞著,半撐著臉,幾乎將自己的顏值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明明是他自己要出來用餐,此時卻閑散地歪頭沖她笑:「聽說很好吃哦,星。」


    齊木星野木然地坐在一看就是給情侶準備的封閉空間中,渾身都叫囂著想逃。


    她後悔聽信了對方說是普通晚餐的鬼話陪他出來,現下隻能嚐試冷硬拒絕:「我不需要吃東西,你自己吃吧。」


    五條悟卻理所當然道:「不需要歸不需要,但又不是不能嚐嚐看。」他垂著眼,神『色』間隱隱泛起難過的憂鬱之『色』:「難道星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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