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路遙柔聲問,「小鹿姐姐並不喜歡演戲,為什麽要為了這些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呢?」


    支鹿瑤愣住,路遙的在意點是在這嗎。


    「小鹿姐姐並不喜歡被人矚目,對吧。」路遙蹲下,歪歪頭,手點了點支鹿瑤沒有鬆開的眉頭,「你很累,也不開心。為什麽?」


    其實路遙當然知道,歸根結底是因為支鹿瑤母親的關係,但這些她不能說,得由支鹿瑤主動和她說。


    支鹿瑤纖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最後徹底把自己的曾經說了出來。


    在路遙曾經看過的漫畫故事裏,對女主的童年沒有刻畫很多。女主母親似乎就隻是個符號,一個標準的反派,用簡單的求而不得的執念就交代了為何她那樣固執於讓女主成名。


    但實際上,事情背後的卻是一代人的悲哀。


    支鹿瑤的母親叫支鶴,百度百科上有她為數不多的介紹,不過其實作為女兒,支鹿瑤對她偏執的母親了解的也不比百度上多。


    支鶴是一名艷星,在那會兒審核還沒有那麽全麵的時候,支鶴的影片幾乎是所有男人的珍藏。支鹿瑤的緋聞不斷,也是因為被曝出了和支鶴的母女關係。盡管知道影片上的畫麵都是假的,但人的劣性總喜歡給她冠上臆想的衣服。


    但支鶴在以艷星出名之前,她的形象一直是冰清玉潔的玉女形象,最開始的戲也是以鄰家少女出道的。


    支鹿瑤對此也知之甚少,小時候母親麵對她的時候,臉上連一個笑臉都沒,無論春夏秋冬都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她有段時間出演的都是些風流浪蕩的女人。


    支鹿瑤記憶中,很小的時候是和奶奶爺爺生活在一起的,奶奶是個老農民,爺爺是下鄉教書的老先生,家風樸實。但自從自己被母親強硬帶回城裏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了,爺爺再也沒見過,奶奶有來看過她幾次,但被母親發現後就很少再能看到奶奶了。


    支鹿瑤唯一知道的就是支鶴對「影後」特別執念,可她艷星的名號成就了她,也從此將她和「影後」的位置越拉越遠了。


    於是她把目光轉向了支鹿瑤身上,用盡一切培養支鹿瑤,還替支鹿瑤找了一個手段高明雷厲風行的經紀人。知道支鹿瑤成功簽進星耀後,讓她想方設法搭上宿北,教她怎麽在男人之中遊走,如何牽製男人。


    支鹿瑤從小聽她的話,唯一不從的就是她教她如何利用自己身體牟利。她沒有告訴支鶴宿家叔侄的關係,宿北和她針對宿天星的協議沒有如實告訴宿鶴,宿鶴至今還以為自己女兒真被宿北給包養了。


    這也是支鹿瑤一直不懂的,她分明以為自己成功搭上了宿北,又勾上了宿天星,那那天又為什麽設計自己拍緋聞照?


    路遙聽完沉默不語,這也是她看完漫畫後的疑惑。


    支母這一線太絕對,在原著裏隻起著推進男女主進度的作用,好像她的一切目的都被強行解釋成了「讓自己女兒當影後」,然而她做的事情又和她的目的有分歧,難以合理。


    這裏麵絕對有她們不知道的隱情,隻是她們不知道罷了。


    「這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夠好了。」路遙安慰說,「你爭取過,隻是她看不到。」


    「嗯,這麽多年我早就明白了,她除了她自己誰都不愛,我早就放棄了……最多就是有些可惜而已。」可惜這麽多年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費功夫。


    「不可惜,你還有個愛你的爺爺奶奶。」路遙說。


    支鹿瑤嘆了口氣:「說起來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奶奶了,她在我小時候還會偷偷來看我,可我成年之後她就沒來過了。那時候我太小了,記不得小時候住的地方,她也不肯告訴我老家在那兒,想找也沒法兒找……」


    路遙摸摸她的頭:「會找得到的。」


    「乖乖,你養父母對你怎麽樣,他們待你好嗎?」


    路遙噎住,雖然她有了全部的記憶,但……上輩子生前的記憶太過明確,導致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養父母,也無比慶幸自己轉去國外工作的養父母工作繁忙,不會經常聯繫。


    「挺好的。」路遙說。


    支鹿瑤眼裏還是露出了羨慕的顏色,但沒有沉在這種情緒中,畢竟年紀大了,已經不是那個期待母愛的小孩子了。


    「小鹿姐姐。」路遙突然出聲,支鹿瑤以為她還有別的問題想問,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等著。


    「你到底喜歡誰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倆人鬧了挺久,等她們回大廳後才發現賓客們已經走了一半了。


    沙瓦和肖霄還在餐桌上吃著東西,馬依依正在和江榮還有宿北聊著什麽,宿北身邊還站著一個巨星影帝,不遠處西闕背對著幾人,和沙瓦兩人站在一塊兒,但沒有在吃東西,時不時喝上一口香檳。


    江榮看到找不到人的路遙和支鹿瑤終於回來了,微皺的眉終於鬆開,上前拉過路遙說:「可算回來了。難得宿總看中你們給介紹資源,你倒好,半天不見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我太蠢了,放在存稿箱忘記定時,還好上來看了一眼。


    明天六點發


    第91章


    路遙走了過去,馬依依在和宿北匯報著這幾天的近況,宿北冷麵寡言,馬依依也閑的說什麽官方寒暄,簡單表達了幾人對公司的信任,感謝宿北的看中就不多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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