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語回頭去看,隻見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神色略有疲憊,訝異地看著她。


    這個人霍星語是認得的,上輩子見過幾次,是寧緗緗的父親。


    「霍……霍四小姐,您,您怎麽來了?若夢在隔壁病……」


    「我是來看寧緗緗的,關愛演藝從業受傷人員……」霍星語應聲:「伯父不用見外,叫我霍星語就可以。」


    寧懷皚心中其實是不安的,霍星語的理由太過詭異,寧緗緗又不是霍家公司的藝人,這還有跨公司關愛的?


    猜不透霍星語此行的目的,他猶豫幾分,還是開口提道:「想來你也知道了,若夢這個事情,是我們對不住你,還望你見諒。」


    「沒事。」


    聽見這話,寧懷皚更是愕然;


    隻見霍星語神色如常,冷艷的臉上甚至帶了點不同往常的和善。


    她這麽輕鬆釋懷,仿佛是丟掉了一個大累贅。


    這哪像是要新婚卻被迫推遲的人?


    或許這是個讓寧緗緗接觸的她的機會?


    想著,寧懷皚上前輕輕推了推正在夢中的寧緗緗。


    「緗緗,醒醒,霍四小姐來看你了。」


    霍星語心中發緊,她看著寧緗緗夢中囈語,就要醒過來。


    她忽然莫名的緊張起來,耳邊仿佛都能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上一回有這種感覺,還是她在股東大會宣布任職。


    霍星語下意識的想去摸無名指的戒指,卻摸了個空。


    她和寧緗緗還沒有結婚,自然是沒有戒指的。


    她卷睫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眼中的驚訝,眸中帶著瀲灩的水光,她看得一清二楚。


    霍星語揚起唇角,露出了剛才對著鏡子反覆練習的和善微笑。


    麵前的寧緗緗呆呆的看著自己,淚水在她的眼眶裏徘徊湧動。


    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像要哭了?


    看到自己太激動?


    沒想到自己會來看她?


    霍星語推測,心中更是有種莫名的暢快,嘴角更是不自覺的上揚。


    寧緗緗真的和她想的一樣,有這——麽喜歡她!


    接下來呢?或許應該要抱一抱吧。


    霍星語想著,她向來對情情愛愛不感興趣,對情感發展模式更是一竅不通。


    但是,她投資過偶像劇和電影。


    監製樣片的時候,她見過女主車禍受傷,男主出現在病房,她立即撲到男主懷中,委屈害怕的嚎啕大哭。


    也見過領導慰問,抱一抱以示關懷。


    按劇本,應該是要這樣的。


    而且這抱一下,怎麽樣都不會出錯的。


    霍星語曾經對這些假模假式的關懷嗤之以鼻,但是……


    寧緗緗受了傷,又這麽喜歡自己,讓她抱一下,是理所應當吧。


    想著,霍星語張開雙臂,府下身,做足了姿勢,等寧緗緗抱住她。


    寧緗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了霍星語那張美得過分淩厲的臉。


    說不驚悚是騙人的,當場嚇得她臉色都有點青。


    回過神來,她知道是一切重來了,但心裏頭是有一點害怕的。


    畢竟幾天前,她看到的霍星語還是躺在棺材裏,一動不動,不會呼吸。


    而且寧緗緗沒想過,霍星語居然會來看她。


    上輩子的霍星語,別說她腿斷了,就算她摔個粉碎性骨折,隻要不是登上頭版頭條影響公司股價,霍星語對她也不會有任何在意。


    現在她倆還沒認識沒有任何交集,怎麽就突然上門了?


    況且,霍星語臉上還帶著古怪的微笑。


    霍星語生得一副好皮囊,一雙瑞鳳眼生來就帶著水潤的魅,秀氣挺直的鼻,鼻尖右側長著一顆小痣,在這張冷冽漠然沒什麽表情的臉上添出一抹不違和的稚氣。


    笑起來並不是難看的。


    隻是從前寧緗緗幾乎沒怎麽見過她笑,十年的生活,霍星語笑的次數屈指可數。


    第一次,是霍星語吃早餐時看報紙,頭版是霍氏集團的死敵瀕臨破產。


    第二次,是霍星語的死對頭騎馬不慎摔下馬背,不僅肋骨斷了三根,腿還粉碎性骨折,她看著電視上的滾動的新聞,露出微笑。


    ……


    而這次,寧緗緗看著自己因為骨折高高吊起來的腿。


    果然輪到自己了。


    可是自己現在和霍星語還是陌生人吧?


    為什麽突然針對自己??


    寧緗緗想不通了。


    想著霍星語平日裏狠厲的手段,冷酷的言語,無情的行為,寧緗緗心裏不禁有點怕。


    她防備的看著霍星語,那個古怪的笑,叫她怕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緊接著,她看到霍星語帶著笑容,張開了雙臂,停在了她麵前。


    寧緗緗看著霍星語展開的雙臂,思考著這是什麽意思。


    上輩子霍星語也有過這個行為,每當她回家吃晚飯,她就會走到寧緗緗麵前,展開雙臂,讓寧緗緗幫她脫下外套。


    這似乎是霍家的傳統行為,以往聚會的時候,在霍星語父母和兄嫂之間都能見到。


    後來霍星語在公司裏掌權擴張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忙,自然也不怎麽回家了。


    但是自己現在還沒和霍星語結婚,而且還是個吊著腿的病號。


    現在就使喚她脫衣服,不好吧。


    她猶豫了一下,看著霍星語的「笑容」,還是屈服地伸手解開了霍星語西裝的扣子,以一個別扭的姿勢,把霍星語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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