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凡點點頭,很平靜地說:「領養其實是好事,隻要你們好好對她,別把她當姐姐來看就行。」


    「你怎麽會這麽想?!」夏萍驚詫說:「依依怎麽會是安安,我們就是看她身世可憐才……」


    「所以我說這是好事……」安凡打斷她的話,重申:「呆在這兒確實比呆在福利院好,希望你們好好對她。」


    夏萍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安誌澤思索一陣開口,他沒在辯解,他在問:「那你認為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有什麽理由要這樣做?在我們已經有一個女兒的情況下,還要去找替代品?」


    安凡沒說話。


    安誌澤也不急,在安靜等著安凡開口。


    許久過去,就在安誌澤以為安凡不會開口,他說:「你看,就連你也想不到我們這樣做的理由,所以這根本沒道理……」


    「與其討好一個大了、沒養熟的,不如撫養一個小的、能養熟的。」安凡的聲音異常清冷,她分明是認死了這樣。


    安誌澤和夏萍都愣住了。


    安凡說:「無論你們是出於什麽目的,孩子是無辜的,請你們好好對她,即便把她當成姐姐,也別讓她知道,我要說的就這麽多。」


    安凡說完便起身,她來時沒帶什麽行李,走則更是輕快,拎包就走。


    「年年……」夏萍突然喊了一聲。


    安凡停住,說了一聲:「還有,我大概不會回來了。」


    伴隨著一聲極輕的啜泣,是安凡冷然帶上門的聲音,匡地一聲,震得人心尖發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淩染帶著淩雲在城市中穿梭。


    淩雲攥著安全帶很憂心地說:「姑姑,你臉色這麽差,就別把車開這麽快了,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淩染車速不減,隻說:「還會關心我了?」


    「我分明是在關心自己!」淩雲憤懣不平:「我都快高考了,十年寒窗苦讀啊,我要是在這時候出事那我多冤!」


    淩染氣笑了:「你高考失利,我開車都不會出事。」


    「呃……」淩雲無語:「你到底帶我去幹嘛?!」


    兩個多月不見人,一見到人就說帶她去吃大餐,看在淩染親自來學校接的份上,淩雲這個高三生毅然決然逃晚自習吃大餐,誰知兩人繞著海城轉悠半天,大餐沒著落,生命安全還有了威脅。


    淩染不語。


    她比淩雲還著急。


    淩染自把黎想當成勁敵後就派了專人在安凡樓下把守,為的就是監測黎想有沒有趁虛而入。


    她急性腸胃炎進醫院的那晚,前方的保鏢傳來線報,說黎想送安凡回家,兩人相處融洽,黎想更是興奮地抱了安凡一下,差點沒把淩染氣得再送手術室搶救。


    那時就待不住了,奈何陳青一直勸,直到第二天傳來安凡回海城的消息,淩染直接出院。


    原本還派人去查安凡回海城的原因,誰知竟有人主動把消息送上門。


    發件人是陸昀,說安凡回海城是為了相親,讓她別惦記了,淩染氣得一邊吸氧一邊上飛機。


    到海城,先搬救兵,再找安凡。


    無奈助理辦事效率太低,這麽久過去還沒發來安凡的位置,她隻能帶著淩雲繞著整座海城轉圈圈。


    淩染悶不吭聲,淩雲眼不見為淨,索性把目光由冷臉的淩染轉向車窗外的美妙夜色,不一會兒,她驚疑:「誒,那是不是你女朋友——」


    「呲」地一聲,性能極好的跑車在馬路上逼停,淩雲差點就吐出來,聽淩染迫切問:「在哪?」


    「那兒。」淩雲顫顫巍巍伸出手指,表情扭曲指著不遠處的一張長椅。


    淩染朝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見安凡坐在那兒。


    駝色的大衣,內裏是素色的長裙,她雙膝併攏坐在那兒,雙手撐在雙腿兩側,低著頭,風不時拂過她的長髮,畫麵很美,但淩染的心沒由來的一窒。


    「忘了,你們分手了。」淩雲突然說。


    淩染在和安凡分手後有追查過到底是誰讓安凡知道9月27日的事,查著查著就查到淩雲身上,淩雲這才知道她一時多嘴害得兩人分手,即使淩染沒追究,但她自認理虧,也就當了兩個多月鵪鶉。


    「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到了……」淩染隨手從錢包裏摸了張卡遞給她:「帶她去吃點東西,喝點熱的也行,無論用什麽方法,別說我說的。」


    淩雲發出疑惑:「你為什麽不自己去?」


    淩染嗆她:「我要是能自己去我還帶上你這個罪人?」


    一下飛機特地跑一趟學校帶上淩雲,可不就是怕安凡不願見到她。


    「呃……」淩雲這個罪人屁顛下車。


    為了偽裝成恰好路過的模樣,淩雲下車前還背上了從學校帶的空無一物的書包,她往裏塞了兩瓶水,總算像模像樣,她如電視劇女主角般,雙手攥著書包帶,邁著上學獨特步伐走近安凡,訝了一聲:「姐姐你怎麽在這兒?」


    淩染透過後視鏡看淩雲浮誇的表演,極其無語:得,表演課花的錢全打水漂。


    安凡像是沒聽見,依舊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淩雲邁步上前,闖入安凡的視野,還在她眼底下揮了揮手:「姐姐?」


    安凡這才遲緩抬頭看她,一秒兩秒,安凡極慢地挑了個訝異的表情:「是你啊。」


    淩雲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我剛上完補習,路過這兒,誰知就碰到你了,真是有緣分。」淩雲自來熟地在她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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