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邢天柱已經說過許多次了,對於仲狐眾人都是有清晰認識的,這人就是一個紈絝,靠著其父仲神通在邢氏商隊內作威作福而已。


    然而仲狐敬完酒後卻是沒有回到原位,邢天柱笑道:“狐兒,你可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邢叔,我想娶夢瑤!”仲狐直接脫口而出。


    眾供奉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向邢天柱和仲神通身上來回掃視,仲神通卻是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沉穩的坐著仿佛仲狐所說的話,與他無關一般。


    何生還是自顧自的喝酒吃菜,不論這仲狐和邢夢瑤怎樣都不幹他的事,他現在想的是先進入商隊,等上了路自己再找機會脫離,邢夢瑤始終是他生命裏的一個路人而已,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邢夢瑤卻是不淡定了,她緊張的看著父親,生怕父親答應下來。


    邢天柱此時也很為難,剛才仲神通才跟他提及這事,被他搪塞過去,沒想到仲狐又提起此事來,而且看仲神通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要說他提前不知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邢天柱將目光看向邢夢瑤:“夢瑤,你意下如何呢?”


    邢夢瑤沒有想到父親這時還會來征求她的意見,要知道她雖然是邢家唯一的女兒,但在邢氏眾供奉麵前,她現在是沒有什麽地位的。


    “我,我暫時還不想出嫁!”邢夢瑤支支吾吾說到。


    邢天柱重新看向仲狐:“狐兒,你看夢瑤還小,此事不急......”


    “邢老弟,婚事可以不急,不如先讓狐兒和夢瑤訂婚如何?”


    一直閉口不言的仲神通開口了,以前都是邢天柱在和稀泥,他也厭煩了,不想再看邢天柱這麽無休止的推脫下去,於是這次他在仲狐的勸說下,這回也是鐵了心要讓邢天柱做出一個回複來。


    邢天柱為難道:“這事我們先不提可以嗎?夢瑤年紀還小,我準備想讓她在商隊曆練幾年,若是狐兒執意娶妻,鄒家商隊鄒榮光的女兒,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了,我可以親自登門為狐兒提親。”


    然而仲神通這一回並沒有打算作罷,他冷哼一聲道:“邢老弟,這是你的最終決定了嗎?”


    邢天柱麵色一僵:“仲兄,我一直將狐兒當作自己兒子來看待,現在當著諸位供奉的麵,我將狐兒正式收為義子......”


    “啪”!仲神通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狐兒,我們走!”


    邢天柱站起身來,“仲兄......”


    然而仲神通父子都沒有再停留,徑直出了包間。


    眾供奉都是麵麵相覷,沒有想到這場酒宴,會這樣草草收尾。


    邢天柱知道自己和仲神通之間,會因為此事出現隔閡,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仲神通現在在邢氏商隊地位已是超然,這幾年更是不把他這個家主放在眼中,若真讓仲狐娶了女兒,那邢家這艏巨艦很可能就有沉沒的風險,他能夠將仲狐收為義子,在他看來已經是做出很大的讓步了,沒有想到仲神通還是不接受,看來自己也要做一些打算了。


    “瑤兒,你先將沈先生送回房間吧!”中邢天柱吩咐女兒。


    邢夢瑤點點頭,何生也很識趣的跟著邢夢瑤出了包間,他知道邢天柱大概是要和這些長老做出一些安排吧!


    此時仲神通房間內,仲神通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然而仲狐卻是在房間裏來回走著,越是走動他的心就越是浮躁,終於仲狐停了下來,“爹,剛剛你都看到了吧!邢天柱,那老東西根本就沒有將你當回事,還虧你這麽多年為邢家鞍前馬後。”


    仲神通依舊閉著眼,沒有說話。


    “爹,難道你還要一輩子當他們邢家的狗嗎?”


    仲神通終於睜開眼來,怒目圓瞪。


    其實他的內心遠沒有他所表現的如此淡定,三十年前,他立誌在大門山內憑借一人之力建立宗門,後來遭受挫敗後選擇在邢家休養,但是他的內心沒有一天不想一血前恥,後來他將重心放在培養兒子身上,可是這個兒子不是練武的料,他想的是借助邢家的勢力,或許有一天能夠將兒子扶上邢氏家主之位,再好好經營商隊,成為這第五宗門的主人,但是現在來看邢天柱卻是一心隻想利用他,兒子說的沒有錯,他這些年的做為,難道不是邢家的一條狗嗎?


    “爹!”仲狐第一次見到父親這般恐怖的眼神,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難道自己猜錯了,父親還對邢家有報恩的情義。


    仲神通捏了個法決,在房間內布置了一個結界,“狐兒,你有什麽計劃,說出來!”


    所謂知子莫若父,仲神通知道仲狐定是有什麽謀劃的。


    仲狐鬆了口氣,將心中醞釀的計劃說了出來:“爹,這邢天柱不是想把沈何留在商隊嗎?我們不如將沈何在商隊的事告訴綠林宗,沈何可是擊殺了綠林宗二當家的,相信聽到這個消息,蔣天龍一定會親自來找沈何麻煩,我們可以與蔣天龍配合,將沈何交出去,並借蔣天龍的手除掉邢天柱,邢家沒了邢天柱,還不是爹您說了算,那時候我們直接將邢氏商隊接管過來,爹您做家主,掌管邢家,成為四大商隊的盟主,爹你一直想要建立宗門之事,不就唾手可得了嗎?”


    仲神通用手指敲擊著桌麵,在思考仲狐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大門山是以武為尊的世道,他做為邢氏商隊的最強戰力,接管邢家也不會有人不服,隻要將邢氏商隊裏麵的異己鏟除掉,他自問自己是有把握,坐穩邢氏家主位置的。


    “好,這三十年來,我也算報答了邢天柱當年的恩情了,既然邢天柱現在這般待我,那我也沒必要再為他做事了,狐兒你將此物帶去綠林宗見蔣天龍。”


    說罷,仲神通從袖袍之中取出一把匕首,遞給仲狐。


    仲狐不解的接過匕首,這匕首他從沒有見父親拿出來過,於是問道:“爹,這是什麽?”


    仲神通嘴角勾起:“我當年替邢家護送商隊之時,曾經見過蔣天龍一麵,他當時還不是大當家,這把匕首就是爹當年和他交手之時,從他手中奪過來的。”


    仲狐恍然大悟,怪不得綠林宗見到仲字旗便會退避三舍,原來那蔣天龍曾經敗在父親手中,似乎還放過了蔣天龍一命,有這層關係,那現在自己就好辦多了。


    是夜,仲狐在仲神通的掩護下離開商隊,一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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