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何生沉了一口氣,他看了看何死的褲兜,從何死褲兜裏摸出自己之前帶來的一包香煙。


    點了一支煙,何生猛吸了一口,表情顯得躊躇不已。


    從秦靜的語氣之中,何生能聽出來,她並不知道自己斷了一隻手。


    既然如此,那何生也沒必要說出來,免得徒增秦靜擔心。


    “你為她斷了一臂,怎麽不說?”何死疑惑的看著何生。


    何生輕笑了一聲,慢慢朝著前麵走著:“手已經斷了,說了又不能長回來。再說了,你不是說我這手還有機會康複嘛,萬一兩年內長出來了呢?”


    聽得這話,何死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仍然是麵容冷酷。


    見到何生並沒有因為失去一隻手而感到傷心,何死的心頭也釋懷了些許,在何死看來,修煉者若是斷了一隻手,戰鬥力必然是大打折扣,何生年少有為,這個年紀便已然是五階天師,現在斷了左手,心頭必然會有負麵情緒。


    可讓何死沒想到的是,何生的心性卻是如此強大。


    兩人來到停車場,找到了之前曾雷的那輛車。


    車窗開著,車後座躺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紀靈珂。


    可能是察覺到有人走近,紀靈珂緊忙從後座坐了起來。


    見到是何生與何死,紀靈珂先是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們兩回不來了呢,要今天內回不來,我就開車走了!”


    這話剛說完,紀靈珂有些不耐煩的表情就立馬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為,紀靈珂看到了何生左手的斷肢,紗布包裹著傷口,鮮血已經將紗布染紅了。


    “你……你的手怎麽了?”紀靈珂急忙打開車門,很是驚訝的將何生給盯著。


    何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笑了笑:“沒事,斷了。”


    “斷了?”紀靈珂緊忙朝著何生走來,看了看何生的斷肢,她的臉色變得很是陰沉:“誰砍的?”


    別看紀靈珂平日裏總是嫌棄何生這兒那兒的,當見到何生左手斷了之後,她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憤怒。


    何生答道:“先走吧,離開這裏再說。”


    “不行!你手都被砍斷了,就這麽算了?”在紀靈珂看來,何生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現在這家夥手都被砍斷了,居然就這麽離開,這還是這個家夥的作風嗎?


    何生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輕聲答道:“是我自己砍斷的,秦寨之中有我和死哥對付不了的高手,隻能斷手保命。”


    “車鑰匙給我。”說完這話,何生對著紀靈珂攤了攤右手。


    紀靈珂瞪了何生一眼,沉了一口氣之後,她翻了個白眼:“都這樣了你還開什麽車?讓開,我來開!”


    “你會開嗎?”何生古怪的看著紀靈珂。


    “沒駕照,但也開不翻。”


    說完這話,紀靈珂朝著駕駛位走去。


    上車之後,紀靈珂指著副駕駛對著何生說道:“你坐前麵,幫我看著點。”


    何生很是無語的看了紀靈珂一眼,伸出右手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


    此刻,秦靜這處。


    秦靜跟著那位老者離開了少學堂,從少學堂出來之後,老者帶著秦靜去了一趟校場。


    老者名叫秦青俊,是秦寨青字輩的人,秦寨之中,青字輩的人現在就隻剩下兩位,一位是秦青俊,還有一位一直在秦寨往西的深山之中,不知現在是否還建在。


    雲字輩是秦家的年輕一輩,再往上是凡字輩,凡字輩之上是寶字輩,六位堂主和長老都是單名,族長則是汗字輩。


    秦寨之中,以名字劃分一個人的輩分,這是一個寨子的文化傳承。


    而秦靜拜了秦青俊為師,那麽她便不再是雲字輩的人,而是與族長一個輩分,成為了秦寨汗字輩的人。


    秦汗靜,這個名字興許不太好聽,但這中間的一個“汗”字,卻可保秦靜在秦寨兩年平安。


    “方才,他沒跟你說他受了多重的傷?”秦青俊側頭看著身旁的女孩,輕聲的問道。


    秦靜搖了搖頭:“他……他說他傷得不重……”


    聽得這話,秦青俊不禁撇了撇嘴,思索了兩秒,他點著頭說道:“嗯,的確是傷得不重,頂多是耗損極大……”


    “話說回來了,你這位男朋友本事還是挺大的,他險些讓得所有長老和堂主們都死在這校場之中,若是再給他兩年光景,怕是連我都留不住他。”秦青俊看著偌大的校場,表情像是在思索些什麽。


    方才,何生一手光封術,讓得所有長老和堂主皆是原地不動,再配上那個黑臉男人的真氣化物,此攻勢極強!


    若是二人的實力再強勁一些,怕是連秦汗塵都得栽了道。


    秦青俊在想,放走何生,是否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那個年輕人倒是敢愛敢恨,自己若是好生對待他這位心上人,想必他往後也不會與秦寨為敵。


    大不了,到時候再把他那隻手還給他便是。


    “二曾祖爺爺,執行堂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隻斷手丟進了鶴銀湖底。”一個執行堂的子弟小跑而來,對著秦青俊說道。


    “知道了,告訴秦詠,誰也不能將那隻手打撈上岸,包括秦汗塵也不行!”秦青俊說道。


    “是!”


    執行堂的子弟轉身離去,可秦靜卻是聽得有些雲裏霧裏的,她隻知道三長老與詠堂主都斷了一隻手。


    可是,斷手為何要丟進湖底呢?


    “師父,詠堂主和三長老傷得很重嗎?”秦靜小聲的問道。


    秦青俊一怔,笑了笑:“不重,各自斷了一隻手,能接上。”


    “那……那鶴銀湖底的手……”


    “哦,秦宦的。”秦青俊隨口答道。


    “哦……”聽得這話,秦靜隻是點了點頭,但心頭仍然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行了,隨我回山上去吧。”秦青俊沒有多說,對著秦靜說了一句,隨後便邁著輕緩的步伐朝著校場裏麵的那條巷子走去。


    秦青俊之所以沒將何生斷手的事情說出來,這自然是有原因的。


    讓何生留下一隻手,這是為了服眾,堵上組長和那些長老的嘴。那小子在秦寨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換做是別的人早就死了。


    秦青俊要保他,那總得讓他付出點代價。


    可讓秦青俊驚訝的是,這小子斷了手,居然也不跟自己身後這姑娘說。


    既然他都不說,那自己幹嘛非要說出來找不快呢?


    這位姑娘即將成為自己的徒弟,而自己要求她的男朋友自斷一隻手,說出來,豈不是徒增這姑娘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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