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這處,這一覺,何生睡到中午才醒來。


    醒來之後的何生隨便做了點吃的,可能是在家裏閑不住,吃過午飯的何生便出門去了。


    太陽當頭照,何生開著車,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泰山閣。


    此次回到江都,何生還沒有來過泰山閣,要知道,江都市的泰山閣他可是老板,手裏拿著最高的分利,卻是個徹徹底底的甩手掌櫃。


    而之所以會來泰山閣,是因為何生想找些事兒做,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秦靜杳無音信,何生心頭盡管擔憂,但他卻並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現在的秦靜不回短信也不回電話,何生若是冒然前去苗域,先不說能否在秦家古城中找到她,就算找到了,她也未必會見自己。


    何生仍能想起,之前秦靜拖著行李箱離開之時的眼神,那個目光,似是憎恨,又似是委屈和失望。


    何生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那個眼神。


    “喲,何生來了?”泰山閣的一樓店麵裏忽然傳來了呂忠鶴的聲音。


    何生回過神來,看了看呂忠鶴,笑著喊道:“呂爺爺。”


    “何生,你可是好久都沒來過了,最近很忙嗎?”呂忠鶴朝著何生走來。


    何生答道:“還行吧...”


    “呂爺爺,最近店裏狀況如何?”何生問道。


    “還好,自從與雲城的曾雷合作之後,最近店裏的玉器倒是多了,不過銷路卻是不大。魏先生現在要將玉器外銷,聽說銷量還算不錯。”呂忠鶴笑著答道。


    何生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目光在泰山閣內環視了一眼。


    “哦對了何生,上次之後啊,那個孟青山又來了兩次,還是來找你求字的,不過我讓他打你電話,他卻說等你來了再讓我轉告你。”孟青山笑著說道:“何生,我總覺得這個孟青山有些古怪,可卻又說不出哪裏古怪。此人求你的字,該不會別有用意吧?”


    聽得這話,何生輕笑了一聲,他笑著說道:“呂爺爺多慮了,求字而已,哪兒會有別的用意呢?”


    早在上一次見到孟青山的時候,何生便已然猜到了孟青山以字修煉,用自己的字進行修煉,從而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何生也問過孟青山了,孟青山並沒有否認。


    說起來,何生倒是不介意給這個孟青山寫字,畢竟這個孟青山承諾過,與何生隻會是朋友,不會成為敵人。


    “呂爺爺,給孟青山打電話,讓他過來拿字。”何生對著呂忠鶴說道。


    呂忠鶴愣了一愣,隨後笑著說道:“好。”


    何生走到了桌案前,找來了紙筆,用硯台壓住了紙的一角,提起筆,何生看著麵前潔白的紙張,表情略有所思。


    直到呂忠鶴打完電話,何生仍然沒有落筆,像是在思考該寫些什麽。


    “何生,孟青山說他現在就過來。”呂忠鶴笑著說道。


    何生不語,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宣紙,整個人顯得躊躇不已。


    呂忠鶴見到何生在思考,便沒再打擾,徐徐往後退了一步。


    十秒之後,何生忽然想到了些什麽,當即落筆,手中的毛筆遊龍戲鳳般的在紙上劃過,四個字,像是隻用了幾筆,最後一字的一撇,何生拉了很長,到最後手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


    “朝秦暮楚?”看著這四個字,呂忠鶴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雖說這字的確是好看到了極致,但何生這四個字,又有什麽用意呢?


    這朝秦暮楚,說的是戰國期,秦楚對立,經常交戰,有的諸侯小國為了自身的利益,時而傾向秦,又時而傾向楚。


    而用在現在,這個詞也是褒義詞,比喻人反複無常。


    何生怎麽忽然寫這四個字了?


    放下筆,何生的目光有些渾濁,他定了定神,往後退了一步。


    “行了,呂爺爺,待會兒孟青山來了,這四個字替我給他就好了。”何生對著呂忠鶴說道。


    呂忠鶴愣了一愣,卻又不敢多問什麽,隻得點頭:“好。”


    何生沒有過多逗留,與江中鶴聊了兩句便快速離開了,而在何生開車離去不到十分鍾,孟青山便急匆匆的跑進了泰山閣。


    “呂老先生,我來了。”孟青山氣喘籲籲的說道。


    看了看屋子裏,孟青山並未見到何生的蹤影,他怔了一怔,疑惑的問道:“呂老先生,何先生人呢?”


    “哦,何生已經走了,他給孟先生留了四個字,孟先生,這邊請。”呂忠鶴帶著孟青山朝著桌案走去。


    來到桌案前,孟青山的腳步已然止住,看著紙上的四個字,孟青山渾身一震,瞳孔之中滿是駭然之色。


    呂忠鶴正要說些什麽,卻見到孟青山死死的盯著這四個字,目光如何都挪不開了。


    “孟先生,怎麽了?”


    孟青山神色激動的說道:“呂老先生,這...這四個字,是何先生剛剛才寫的?”


    “對,筆墨還沒幹呢。”呂忠鶴笑著說道。


    孟青山走到桌前,伸出有些顫抖的右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紙張,一張臉驚訝且木訥,腦袋輕輕的搖晃著,眼神之中竟是流露出些許悲愴之色。


    呂忠鶴看不出來,但孟青山卻能感覺到這四個字包含了多少情愫。


    以往何生的字都是豪邁至極,一筆一畫之間充滿了輕狂,可這四個字,仿佛是他心情五味雜陳之時所寫,尤其是最後一個“楚”字,最後一筆拉得極長,看似漫不經心,卻又有著畫龍點睛之巧妙。


    “好...好字!”孟青山不禁感歎了一聲。


    而這話剛說完,孟青山便感覺胸前一陣翻湧,口中湧出一股腥甜的鮮血,鮮血順著嘴角流淌而下。


    “孟先生,你...你怎麽了?”呂忠鶴見狀,表情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這看字就看字,怎麽忽然就吐血了?


    孟青山擺了擺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他笑著答道:“沒事,呂老先生不必驚訝,我是看到這四個字寫得太好,心中有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


    說罷,孟青山伸出雙手,端起了麵前這張紙。


    朝秦暮楚,這四個字,實在是精妙至極啊。


    一時之間,孟青山隻感覺渾身上下真氣翻湧,一張臉也漲的通紅,真氣在體內的沸騰,使得他身體溫度驟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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