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也不知軒晴會出現在哪,隻能漫無目的找,此時的軒晴還在桂林坊與李老闆談生意,哪裏是青月在街上能找到的。


    找不到人,便坐在石階上哭,心裏替軒晴覺得委屈,又怕張姨娘真的將自己打死,就這樣哭著哭著,遇到了軒晴。


    見到軒晴,像是見到了救世主,連忙走過去,將她抱住,將害怕與恐懼統統發泄出來。


    軒晴問話時,青月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張姨娘的想法,但心裏又忌憚著,姨娘打死她的事,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相信,軒晴是個做大事的人,必定吉人自有天相,青月雖不能明著說出來,也會在心裏祝福她。


    哪知回府的時候,張姨娘和軒氏又吵起來,張姨娘也真是,吵架都是威逼利誘的,還將真相一直不差的說出來,瞧著臉色越來越白的軒晴,青月也跟著心疼。


    如今瞧見軒晴醒了,心裏也是很愧疚,她雖在一個被動位置上,責任也是推脫不了的。


    這般想著,頭便低的更深了,心裏的聲音不停冒出來「你對不起小姐,對不起小姐。」


    「姨娘也去廚房幫幫忙吧,這時間,娘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如今,她與姨娘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站在這,隻是平添了幾分尷尬罷了。


    能說的話很多,可她卻不想把力氣用在說話上。


    為什麽騙我,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盡心竭力做這麽多,仍得不到你們認同與體諒...等等的聲音,被軒晴壓製下來。


    「晴晴,姨娘昨日——」


    「去幫娘親吧。」


    張姨娘開口還想解釋什麽,軒晴直接打算,既然在做決定前,都沒想過要尊重她的意思,如今說什麽,都不可能彌補之前過失了,軒晴也不想聽姨娘辯解。


    聽她的巧舌如簧,將黑的說成白的,然後在她的話中逃避,自欺欺人?


    不,她該成熟了。


    心雖痛,想走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姨娘再陪你一會。」說話間,姨娘帶著假意的微笑,想坐到軒晴床榻上,與她親近一番,被拒絕。


    軒晴將手放在姨娘要坐下的位置,一隻胳膊放在那,無形中增加出距離感,姨娘怎會不明白軒晴的意思。


    即便這樣,軒晴仍有禮貌的與姨娘說了句:「炸雞的生意能不能做成,還有兩日,這兩日給福逸軒送去貨物,不能鬆懈。」


    軒晴將情況直接道出來,說好辰時送炸雞,睜眼時,太陽都逐漸升起,想在辰時送去,已經不可能。


    軒晴想,無論三日後的情況如何,軒府至少也要在麵上裝裝樣子,沒想到第二天就這般散漫,就像馬上要散夥一般。


    張姨娘更是頂不上用,隻會在旁說些有的沒的,還時不時將水攪和的更混。


    若她能分出心力來,定當好好讓張姨娘長記性。


    「那姨娘就不打擾了,晴晴你若是有事就說,姨娘能幫的,一定幫忙。」


    紫月伸手做出請的姿勢,軒晴將頭轉過去,明顯是不願再應付,沒一句真話的姨娘。


    姨娘走的時候,還伸脖子向裏麵望了望,被紫月用身體擋住:「姨娘還是幫夫人為好。」


    紫月的話帶著滿滿的疏離感,眼神也有不可抗拒的嘲諷。


    張姨娘的所言所為,讓紫月打開新世界,她一個旁觀者都感到噁心異常,更何況軒晴這個親身經歷者?


    不願搭理她是應該的,對她略施小懲也是應該的,可軒晴都沒有。


    她那麽善良,寧願將自己包裹起來修復,也不願在受傷時遷怒與他人,何況張姨娘本就是罪有應得,她該受到懲罰的,若是紫月,定不會輕易讓她離開房間。


    紫月的疏離,姨娘看在眼裏,也隻有這時,她不敢拿主僕之別說事:「好好照顧小姐。」


    「這是自然,紫月照顧得定比姨娘真誠。」挺著脖子,用話明著嘲諷來嘲諷陽奉陰違的人,紫月可不像女主這麽好脾氣,


    姨娘自知理虧,不敢還嘴,灰溜溜離去。


    送走姨娘,紫月便進屋來,見軒晴坐著連忙上前:「小姐,您怎麽坐起來,再休息一下。」


    「哪裏還有時間讓我休息。」軒晴苦笑一聲,「時間還剩兩日,早知道姨娘那麽能整事,多要幾日好了,如今倒讓自己被動了。」


    「小姐,您還想著做成績啊!」聽軒晴這麽說,紫月驚訝起來。


    軒晴想要證明自己的心,日月可鑑,可事情都到這地步,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而且軒晴狀態也不好,紫月瞧著心疼,真不忍心讓軒晴繼續向前走。


    手上的木梳一下下梳在秀髮上,軒晴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紫月瞧著心裏發酸:「小姐,要不就別勉強了,你選的這條路很累,紫月又幫不上你,無論做什麽都是一個人......」


    說道心坎處,一聲哽咽,就停下了來。


    紫月常年在軒晴身邊,還能不知道她的辛苦。


    軒晴要走的路,雖然宏大,荊棘也頗多,現在不就是?


    一步三道坎,若換作旁人,早就放棄了,偏生軒晴倔強,硬是堅持到現在。


    紫月自知自己有心無力,即使想,也幫不上軒晴什麽忙。


    所以軒晴無論思考什麽決策,推進時總是一個人,這份孤單,紫月都看的清楚,種種原因加一起,紫月便不想讓軒晴堅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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