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裏就是待不住,坐一小會,便想出去逛逛,青月在身後默默跟著,她知道的,姨娘自然也知道...姨娘不知道的,她又怎麽會知道呢?


    如今來到廚房便犯了難,天還未亮她自己過來,雖有埋怨,也不敢說不是的話。


    軒氏和彩月與她來的還要早,青月到廚房,一盤盤炸雞已經被兩人端到桌上,準備油炸。


    炸雞裝在方形的大盤子中,一個一個整齊的擺放著,十五隻炸雞放在一個盤子中,若是有力氣的男子,一個人便也端上去,偏偏軒氏和彩月,都沒做過什麽粗累的活,兩人合力,臉皺皺在一起,勉強將盤子抬到灶台上。


    抬好兩個盤子,彩月紅著臉,軒氏則不住喘著粗氣:「李廚子,要了五天假期,這五天恐怕都得如此了。」


    彩月點頭,當家主母都這般任勞任怨,她一個下人還能說什麽不是?


    起先青月還有些不情願,剛從門欄邁進來,耳邊響著軒氏的話,見兩人疲累模樣,心裏的抱怨不知不覺消散了。


    「夫人。」走到軒氏跟前,彎著身子行禮。


    是啊,最多也就五天,有什麽挺不過來的。


    她就在廚房待五天,軒氏和彩月得天天來著,這麽一想,好像是自己比較矯情。


    軒氏抬眼看她:「來了?彩月教教青月做炸雞。」


    「這...夫人,廚子做炸雞時,彩月雖有看,但也沒有保準的把握......」聽軒氏讓她當青月的師傅,彩月露出為難的表情。


    彩月的顧慮,軒氏怎會不明白。


    彩月之所以會猶豫,也是念著炸雞是送去做生意,並不是自己人吃。


    對,內彩月的廚藝還有幾分考量,對外,她是真沒那個信心。


    平日裏伺候自己人伺候慣了,伶仃換個別人,而且是比她們還要尊貴的客人,彩月難免會有些緊張,畢竟炸雞分食的對象,可是口感挑剔的客人啊!


    越想臉越發皺,臉上的紅意還沒消散,又多了些灰濛濛的色彩,不是彩月不想教,是她不敢教啊!


    「你盡管教便是,昨日大小姐與我交代了這事,特意留出十隻雞給你們練手,若是不夠下午就多醃製些,辦法總是有的。」


    隨著軒氏的話,青月、彩月用眼睛數了數盤子的燒雞。


    經軒氏這麽以提醒,她們才留意,盤子裏炸雞的數量剛好是十五隻,一隻盤子十五隻炸雞,算上還未端上來的兩個食盤,正好是六十隻。


    數明白炸雞的數量,彩月恬靜的小臉上有了顏色:「真的是六十隻,小姐做事竟如此周全了。」


    「沒沒沒,彩月沒有說小姐壞話的意思,小姐之前做事也很好,是彩月現在才發現而已。」見軒氏看著她不說話,彩月連忙擺手,向軒氏說著,自己敬佩軒晴的意思。


    軒氏當然不會將彩月說的往心裏去,她想的和彩月一樣。


    彩月的話剛好提醒了她,女兒比想像中的還要優秀,她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呢?


    軒晴好像有種,變不可能為可能的力量,從研製出炸雞開始,每天軒氏都為女兒的睿智驚訝,軒晴迎難而上、堅韌不拔的性格,不僅是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感到驕傲,也給旁人留下大大的驚嘆。


    青月沒說話,在一旁無聲的點頭。


    姨娘和軒氏不對付,她和軒氏、彩月的關係也沒好到那裏去,更加沒有到可以隨意說話,任意誇獎的地步。


    青月與彩月感受到的情感相同,卻也隻能含蓄壓抑在心底。


    敬佩之情,雖不能用語言表達,值得肯定的是,現在的青月,已經忘卻之前的不情願。


    好像從進門開始,那些煩惱,不好的事情就自己消失了一樣。


    這感覺雖奇怪,但就是讓青月莫名的喜歡。


    身體不好的軒氏,坐在椅子上,看彩月教導青月做炸雞的場景,露出慈愛的微笑。


    「成色金黃,便可以撈出來。」彩月說著。


    彩月雖看廚子做過炸雞,實操經驗卻不多,嘴上的道理頭頭是道,但金黃什麽樣,怎樣才叫金黃還真不好說?


    青月看得全神貫注,她也想知道,彩月說的金黃是什麽樣子?


    餘光中,瞧見青月認真模樣,彩月不禁為自己擦汗。


    一來炸東西起了油煙確實熱,二來油煙熱,心更熱。


    彩月緊張啊,她怕自己顯擺不成,反成失敗啊!


    也怕因為她的失敗,將那十隻備用炸雞用光,被青月在心裏鄙視啊!


    但金黃...什麽是金黃呢?


    為何雞放進油鍋裏,炸那麽長時間,還泛著白呢?


    想了想,心一橫,將炸雞翻麵,這一翻個,底下那層皮已經完全泛黃,讓彩月頭腦發了懵了。


    這是怎麽回事?什麽情況?明明倒滿了油,怎麽兩麵炸的顏色不一樣?


    這樣的炸雞,能交貨嗎?


    唉,本想著一隻炸雞都不用的,結果還是失敗了......


    類似的聲音,不停出現在腦海,彩月的腦袋和心一起亂,悄悄用眼睛掃向軒氏,她正看著窗外發呆,嘴張開一條小縫,想叫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她彩月,雖不能獨擋一麵,做好炸雞至少沒問題吧。


    畢竟在廚房看了那麽多遍...怎麽說,她也看了那麽多遍,如何都能做出來一隻來了。


    有了相似的經驗,紫月趕緊將炸雞翻過來,瞧瞧另一麵的顏色,經過一段時間的油炸,在底麵的炸雞被染上了些許金黃,雖比不上另一麵,但也達到出鍋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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