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麽說？」柳晏兒問。
「陛下是不會越級管我的，也可能是怕被太後知道，反正陛下沒找我。」淩霄蹲的腿麻，幹脆盤膝坐在地上，撚起一根幹草擺弄起來。
「你先安置了接生婆，別讓她再入宮。其他的事，等我出去以後再說。」
淩霄似笑非笑道：「大人所說的『安置』，是永絕後患的意思嗎？」
柳晏兒對淩霄的態度很是不滿，說話時不免嚴肅起來，「她既沒膽子殺人，自然也不敢指認你。你讓她遠離宮城便可！」
「大人真是心善。」淩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衫上的幹草灰塵，「對了，太後也無事。您要殺太後，實在不該選在蓮花池。那裏雖然僻靜，禁衛軍卻很多。」
淩霄突然趴在牢房門上，笑眯眯地問：「您當時也在水裏，到底是去救人，還是去殺人？」
「你的問題太多了。」
「隨便問問嘛！大人一個人在牢中難免寂寞，除了我，也不會有人來看您了。」
柳晏兒視線掃過淩霄的脖子，眼神微微眯起，問：「六扇門的檔案裏記錄，你是十七歲淨的身，為何你沒有喉結？」
「或許是因為我比別人成年的晚。」淩霄敷衍道。
柳晏兒不再說話。
淩霄卻故意問她：「大人還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太後？」
柳晏兒沉默良久，才說：「讓她注意身體。」
＊
淩霄回到太後宮中，將探望柳晏兒之事告訴太後，還把柳晏兒的話一併說給太後聽。
沈太後手指輕輕叩著桌子，「讓刑部慢慢審著，別用刑。」
淩霄走上前，蹲在太後腿邊問：「那日，果真是柳侍郎推太後入水的嗎？」
沈太後低頭看他，回答，「不是。」
「太後想給她安罪名，也不用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沈太後篤定道：「她水性極好。」
「太後想什麽時候放她出來？」
「她不是喜歡不辭而別嗎？這次就讓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多待幾天。」沈太後趁柳晏兒坐牢的機會，捎帶跟她算算她消失數月的帳。
＊
柳晏兒在牢裏待了十日有餘，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要提審她，一審就是大半天。問題都差不多，無非是為何謀害太後之類的話。
一開始她還為自己分辨幾句，後來幹脆就不搭理對方了。審她的官員無論多生氣，都沒有對她用刑，慢慢的柳晏兒也看出門道來了。
一連半個月過去，眼看又到十五。柳晏兒吃藥的時間快到了。她向獄卒說明情況，希望可以通融一下，讓客棧的夥計煎了藥送來。
獄卒怕柳晏兒畏罪自殺，不敢答應，隻是將此事上報。上麵的人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應下之後就拋之腦後了。
十五當晚，柳晏兒在牢中毒發，刑部官員怕太後怪罪，連夜向宮中遞了消息。淩霄收到刑部的呈報，趕緊把此事告知太後。
太後當時就怒了，「人呢？」
「刑部那邊已經找大夫去牢裏救治，情況還不知道。」
「你帶上太醫同去，馬上將人接到我這裏。」
「這個時辰入宮，怕動靜太大。不如先將柳侍郎送回官邸，讓太醫看過後，再向太後稟報。」
沈太後當機立斷，「用我的轎輦去接，無人膽敢查問。」
第31章 031
淩霄帶著太醫趕到刑部大牢時,裏麵正亂作一團。獄卒全部在外麵，個個持刀卻不敢靠近。
「你們呈報宮裏的犯人呢？」淩霄抓住獄卒的衣領問。
「在…在裏麵！」
淩霄放開他，快步走進牢房。柳晏兒所在的那間牢房,門鎖已開,鎖鏈半掛在柵欄上。牢中的人此時正躬身伏在地上,氣息不穩。
「柳大人？」淩霄站在外麵,小聲喚她。
柳晏兒聽見有人叫她,眼神狠厲盯著淩霄,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淩霄被她看的渾身發毛，下意識向後退一步，滿臉緊張地笑著說：「太後讓我——」
柳晏兒聽到「太後」二字，突然沖向淩霄。淩霄閃躲不及,被柳晏兒伸出牢房的手掐住脖子。
淩霄不知怎麽激怒了柳晏兒,雙手緊握住兩邊的柵欄，與她周旋道：「太後想見您…讓我來接您入宮,太醫就在外麵…先讓他為您診治一下…」
淩霄靠近才發現,在柳晏兒的胳膊上蔓延開細小的紅斑，如三月盛開在山寺的桃花，妖冶異常。
柳晏兒強忍著身體的痛楚，稍稍恢復了些理智，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見她…」
淩霄趁柳晏兒不注意，用藏在掌心的銀針刺向她的陽穀穴，暫時壓製住她的氣力。
「太醫，進來！」
一直躲在外麵的太醫，聽見淩霄叫他,大著膽子走進來，他先看了眼牢中的病人,才心有餘悸的挪過去。
淩霄拿掉牢房的鎖鏈，拉開門讓太醫進去。太醫不敢違抗，硬著頭皮為柳晏兒搭脈。
「如何？」
太醫哆哆嗦嗦抽回手，說：「不好說…但是有中毒的跡象。」
淩霄從懷中取出一張藥方，給了太醫，「這是她每月服用的藥，你看看和她的病症相符嗎？」
太醫展開方子，對著亮光處眯著眼看了半天，道：「這是大補的藥方，難道是蠱毒…？」
太醫不敢冒然下結論，他小心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刺破柳晏兒的手指取血，「我要回太醫院查查醫書，再跟幾個有經驗的老太醫研究研究。歷朝歷代都不許百姓使用巫蠱之術，若真是蠱毒，怕是不好辦。」
「陛下是不會越級管我的，也可能是怕被太後知道，反正陛下沒找我。」淩霄蹲的腿麻，幹脆盤膝坐在地上，撚起一根幹草擺弄起來。
「你先安置了接生婆，別讓她再入宮。其他的事，等我出去以後再說。」
淩霄似笑非笑道：「大人所說的『安置』，是永絕後患的意思嗎？」
柳晏兒對淩霄的態度很是不滿，說話時不免嚴肅起來，「她既沒膽子殺人，自然也不敢指認你。你讓她遠離宮城便可！」
「大人真是心善。」淩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衫上的幹草灰塵，「對了，太後也無事。您要殺太後，實在不該選在蓮花池。那裏雖然僻靜，禁衛軍卻很多。」
淩霄突然趴在牢房門上，笑眯眯地問：「您當時也在水裏，到底是去救人，還是去殺人？」
「你的問題太多了。」
「隨便問問嘛！大人一個人在牢中難免寂寞，除了我，也不會有人來看您了。」
柳晏兒視線掃過淩霄的脖子，眼神微微眯起，問：「六扇門的檔案裏記錄，你是十七歲淨的身，為何你沒有喉結？」
「或許是因為我比別人成年的晚。」淩霄敷衍道。
柳晏兒不再說話。
淩霄卻故意問她：「大人還有什麽話要我帶給太後？」
柳晏兒沉默良久，才說：「讓她注意身體。」
＊
淩霄回到太後宮中，將探望柳晏兒之事告訴太後，還把柳晏兒的話一併說給太後聽。
沈太後手指輕輕叩著桌子，「讓刑部慢慢審著，別用刑。」
淩霄走上前，蹲在太後腿邊問：「那日，果真是柳侍郎推太後入水的嗎？」
沈太後低頭看他，回答，「不是。」
「太後想給她安罪名，也不用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沈太後篤定道：「她水性極好。」
「太後想什麽時候放她出來？」
「她不是喜歡不辭而別嗎？這次就讓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多待幾天。」沈太後趁柳晏兒坐牢的機會，捎帶跟她算算她消失數月的帳。
＊
柳晏兒在牢裏待了十日有餘，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要提審她，一審就是大半天。問題都差不多，無非是為何謀害太後之類的話。
一開始她還為自己分辨幾句，後來幹脆就不搭理對方了。審她的官員無論多生氣，都沒有對她用刑，慢慢的柳晏兒也看出門道來了。
一連半個月過去，眼看又到十五。柳晏兒吃藥的時間快到了。她向獄卒說明情況，希望可以通融一下，讓客棧的夥計煎了藥送來。
獄卒怕柳晏兒畏罪自殺，不敢答應，隻是將此事上報。上麵的人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應下之後就拋之腦後了。
十五當晚，柳晏兒在牢中毒發，刑部官員怕太後怪罪，連夜向宮中遞了消息。淩霄收到刑部的呈報，趕緊把此事告知太後。
太後當時就怒了，「人呢？」
「刑部那邊已經找大夫去牢裏救治，情況還不知道。」
「你帶上太醫同去，馬上將人接到我這裏。」
「這個時辰入宮，怕動靜太大。不如先將柳侍郎送回官邸，讓太醫看過後，再向太後稟報。」
沈太後當機立斷，「用我的轎輦去接，無人膽敢查問。」
第31章 031
淩霄帶著太醫趕到刑部大牢時,裏麵正亂作一團。獄卒全部在外麵，個個持刀卻不敢靠近。
「你們呈報宮裏的犯人呢？」淩霄抓住獄卒的衣領問。
「在…在裏麵！」
淩霄放開他，快步走進牢房。柳晏兒所在的那間牢房,門鎖已開,鎖鏈半掛在柵欄上。牢中的人此時正躬身伏在地上,氣息不穩。
「柳大人？」淩霄站在外麵,小聲喚她。
柳晏兒聽見有人叫她,眼神狠厲盯著淩霄,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淩霄被她看的渾身發毛，下意識向後退一步，滿臉緊張地笑著說：「太後讓我——」
柳晏兒聽到「太後」二字，突然沖向淩霄。淩霄閃躲不及,被柳晏兒伸出牢房的手掐住脖子。
淩霄不知怎麽激怒了柳晏兒,雙手緊握住兩邊的柵欄，與她周旋道：「太後想見您…讓我來接您入宮,太醫就在外麵…先讓他為您診治一下…」
淩霄靠近才發現,在柳晏兒的胳膊上蔓延開細小的紅斑，如三月盛開在山寺的桃花，妖冶異常。
柳晏兒強忍著身體的痛楚，稍稍恢復了些理智，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見她…」
淩霄趁柳晏兒不注意，用藏在掌心的銀針刺向她的陽穀穴，暫時壓製住她的氣力。
「太醫，進來！」
一直躲在外麵的太醫，聽見淩霄叫他,大著膽子走進來，他先看了眼牢中的病人,才心有餘悸的挪過去。
淩霄拿掉牢房的鎖鏈，拉開門讓太醫進去。太醫不敢違抗，硬著頭皮為柳晏兒搭脈。
「如何？」
太醫哆哆嗦嗦抽回手，說：「不好說…但是有中毒的跡象。」
淩霄從懷中取出一張藥方，給了太醫，「這是她每月服用的藥，你看看和她的病症相符嗎？」
太醫展開方子，對著亮光處眯著眼看了半天，道：「這是大補的藥方，難道是蠱毒…？」
太醫不敢冒然下結論，他小心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刺破柳晏兒的手指取血，「我要回太醫院查查醫書，再跟幾個有經驗的老太醫研究研究。歷朝歷代都不許百姓使用巫蠱之術，若真是蠱毒，怕是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