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旭和任壽將佛門**這麽一通好誇,俞景也就罷了,溫萱和謝靈韻卻頗有些心馳神往,目中神光搖曳,顯然是有些心動了!她們修行尚不到妙處,心性未定,一時間被佛法所惑,失了心性。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杜旭見此不由得心裏歎息一聲,開口厲喝道:“元氣也好,願力也罷,不過是鏡花水月,海市蜃樓,借假修真,修到真處,還抱著假不放不成?”見到兩女打了一個寒顫,眼神中清醒過來,杜旭這才暗中點頭,繼續道。


    “元氣生化,願力沉浮,不過是我等攀登大道的台階罷了,總是要拋在後麵的東西,你登上了台階,不繼續往下走下去,難道還要回頭留念自己走過的路不成?玄門大道是樸實無華的青石台階,佛門**是鑲金嵌玉的琉璃台階,對於我等攀登大道的人,有什麽不同嗎?要我說,玄門大道的台階還更容易攀登一些呢!”


    “借假修真,用過就扔!既然是假的東西,還死抱著不放幹什麽!即使有它有萬般**,驚天神通,我隻問你一句你要向前嗎?”


    兩女嚇的滿頭大汗,顫聲道:“自然是要的!”


    杜旭聲音轉為柔和道:“那就放下它,我和任道友今日跟你們說借假修真,就是讓你們明白,神通也好,法寶也罷,就連根本道書,真氣法門,都隻是我們立足於腳下的一塊石頭,是為假,改放棄它的時候。就不要猶豫!此為其中的假之道!”


    任壽也附和道:“而修行法門中。什麽是借。什麽是修,就要你們自己判斷了!且記住,能有助於你們追尋真,追尋大道的,都不妨運用,但其中那些要‘借’,那些要‘修’則要慎重思量!萬不可因小失大!”


    此次傳法,因為修行見識的關係。成為了杜旭兩人的傳法會,但兩人借蓮花顯現之道交流道法體悟,竟然也大有所獲!杜旭一指點到蓮花上時,玉蓮造化表麵上是元氣匯聚,其實玉蓮的結構生成時,卻源於杜旭構造的一枚細胞,分裂生長,最終化成一株植物。


    其他三女看不出來,任壽卻心領神會,他不但旁觀了杜旭演化的科學之道。更深入觀察到原子,原子內部。甚至是一段一段彈躍的弦,杜旭雖然僅僅演化了一朵蓮花的誕生,卻不亞於將地球上幾百年的科學發展在任壽眼前過了一遍。


    之後任壽依樣也在玉蓮上點了一下,卻演化了木氣生發,五行運幻,在玉蓮上開出一朵花來!卻有道家太虛一氣,化生萬物的神妙,將諸天萬界,森羅萬象的變化,統一在動靜之中。更在瞬息間,以佛法抹去了玉蓮的存在,又重新化生出來,因為動作太快,除了杜旭,竟然無人發覺,眼前已經是第二株玉蓮了!


    任壽將他對動靜,有無,空相,真幻的理解盡數開在一朵花中,讓杜旭大受啟發,兩人交流隻憑一朵憑空造化的玉蓮,不見付諸語言文字,卻讓雙方都心領神會,更勝於語言,所謂心傳,大抵如此吧!


    幾人一番交流,甚是盡興,杜旭在曲終人散後,悄然來到琅邪仙府後的萬丈高崖上,麵對著海天一色,安靜的等待日出。杜旭對世界的認知,總是脫不開二十歲以前科學的教育和影響,雖然在精細之處,未必比元氣、願力觀差,但總有一個地方不及。


    那就是科學之中,對精神,靈魂的解釋甚少,缺乏對精神世界的認知,杜旭修行在這些方麵,總有些凝澀阻礙,今日受任壽的啟發,旁觀了他對元氣,願力的理解,一時間竟然有恍然大悟之感,他後來所說的真假之辯,也是當時的感悟和體會。


    到了杜旭這個地步,已經需要拋開世界觀的束縛,前人的智慧結晶,固然是自己攀登的台階,但現在已經到了要拋棄的時候了。借假修真,既然已經到了自己的道路上,借用的東西,就到了放下的時候。從此以自己看到的世界,為真實,以自己的所知所感為道理,之前支撐杜旭的科學世界觀,終究需要放下了!


    杜旭緩緩在崖邊坐下,閉上眼睛,梳理起自己的所知所感,西昆侖密藏中的種種道書,從小接受的科學教育,任壽演化的元氣、願力之道,靈異世界流傳的陰陽煞氣之道,轟然粉碎。以杜旭入道以來的對世界的感悟和理解,重新組合。


    空曠的崖頂上,杜旭獨自一人席地而坐,杜旭眉心亮起一團淡淡的白色光華,與此同時,陰陽真氣在他的身軀外化成一團火焰,黑白交織中不斷變化形態,直到無形透明。驀然,杜旭的身軀也緩緩變得透明起來,猶如純粹的水晶一樣幹淨。


    一點瑩瑩明光至身體深處亮起,杜旭的嘴角微微向上彎起,瞬間抓住了它,就在這個刹那間,杜旭感覺到自己身體每一處。懸崖上海風吹過,杜旭的身軀麵目越來越模糊,虛空如水波一般微微泛起漣漪,在這波光中,杜旭仿佛融化了一般,擴散成一團模糊的光影。


    空曠的崖頂上一聲長唳,鳴亮清脆如碎玉聲,傳出很遠,從模糊的流光幻影中,一隻鳳首鸞身,羽翼若流雲的青色大鳥騰空而起,展翼飛翔。杜旭褪下心靈理念的桎梏,心境空靈不染纖塵,瞬間就把握到肉身千變萬化的玄機,恰好西昆侖的傳承裏,有王母信使羽翔青鸞的真靈信息,就被杜旭依樣變化了出來。


    神鳥鸞鳳,朱者為鳳,青者為鸞。傳說中的青鸞,一展翼就能飛出十萬萬裏,是鳳鳥中速度最快的,所以才被西王母選為信使。如今杜旭變化的青鸞,速度雖然沒有傳說中那麽快,但一扇兩翼,八百千裏還是有的。


    一震雙翅,杜旭化身的青鳥就遙遙衝上了雲端,輕輕一爪探出,將身旁的雲團抓個粉碎,杜旭感覺這副身軀輾轉變換,莫不如意,就好像先天而成的柔軀一般。對元氣的駕馭更是宛如本能,羽翼輕震,就有無盡元氣浮在下方,任由他運轉調動。


    靈禽神獸,神通天成,運用元氣更是本能,杜旭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身軀變化,竟然也能繼承青鸞五六分的本事,神通法力更勝於本身。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往白雲裏一滾,幻化成一隻五彩丹鳳,但隻覺得身軀沉重,好像生生套了一個殼子一樣,靈鳥的神通更是半分沒有感覺的!


    重新變化出青鸞的樣子,杜旭仔細感受著兩者的不同,才恍然大悟道:原來神通變化是需要靈禽神獸的真靈信息,才能本質上蛻變,不然僅僅是幻化一個空有其表的軀殼罷了!


    杜旭以青鸞的樣子,翱翔於天際,感悟著元氣的動靜變化,以青鸞的視角,對天地則別有一番感觸。才在高空中盤旋了一會,杜旭就注意到東南方有兩頭極小的黑點,向自己靠近,青鸞的眼力是何等的厲害,即使兩頭黑點速度快若遁光,也被他分辨出了形象。


    卻是一隻通身雪白的丹鶴,和之前在壁間廊道為他們領路的神俊巨鷹,兩頭靈禽都頗為不凡,不過瞬間的功夫就飛到了杜旭麵前,那隻潔白的羽鶴優雅的圍繞杜旭盤旋,張口發出一聲嘶啞的怪笑:“嘿嘿!你這廝是哪裏來的鳥貨?來神山也不拜見鳥爺!”


    丹鶴身軀修長,姿態優雅,偏偏有一副嘶啞幹癟的嗓音,語氣也十分的粗俗,活像一個市井氓流、下流癟三,沒有半點仙氣靈氣。神鷹遙遙看了這邊一眼,就轉身離開了,那羽鶴見到它離開,氣焰更勝三分,嘎嘎怪笑道:“你的羽毛好生華麗,僅僅比鳥爺我差一點點,勝過那黑廝不是一點點啊!它看到咱們,羞愧的不敢露麵了!”


    杜旭所化的青鸞,本身就是天地間羽毛最華麗的鳳鳥的一種,根根青羽都色澤清脆如雨後青天,羽鶴雖然毛色雪白鮮亮,但比起來差的也不是一點點,偏偏它說起瞎話來煞有其事,語氣十分的堅定。杜旭本身是人類,自然不會無聊到將羽毛姿態,拿來和靈禽相比,轉身就往來處飛去。


    那隻羽鶴見杜旭不理他,趕緊加快速度跟了過去,卻讓他看見了杜旭變化成人身,嚇得它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嘎嘎怪叫道:“那裏來的鳥妖,不,人妖,擅闖琅邪仙府!”接著用更刺耳十倍的聲音大喊道:“救命啊!殺鳥啦!有歹人潛進來啦!傻鷹救命啊!”


    喊著撲騰著翅膀就要飛走,杜旭嫌它吵鬧,喝道:“閉嘴!”,隨手打出一捧五色細絲,將它纏住,束縛起來。心裏疑惑大起,這隻賊鳥如此的嘴賤,定是人馴養的,它又能叫出琅邪仙府的名字,來曆頗有些蹊蹺。


    一手將五花大綁的羽鶴提起,杜旭朝仙府走去,這隻賊鳥,正好可以讓任壽他們審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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