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巳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時,已恢復了正常。


    他取出了那塊隨身攜帶的鳳血石,手中掐訣,讓一道靈氣灌注到鳳血石裏,感應了片刻,而後抬起頭,選定了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黑暗中。


    那塊鳳血石始終被他拿在手裏,隨著步伐搖晃,黯淡的光照下,上麵浮現出一層溫潤的赤色。


    那赤色看著讓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若是危嵐在這裏,立刻就能明白,那塊鳳血石與他耳朵上帶著的那副耳釘上的同出一源。


    ——跳花轎的時候,他隻是將耳環上墜著的掛飾取了下來,沒動耳環本身。


    他肯定想不到,那看似隻是裝飾的美麗首飾,竟然還有這樣的功能。


    或者該說,這就是陸鳴巳。


    強烈的不安定感逼迫著他,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總是要留下一些後手。


    ——讓他在想要找人時,隨時可以找到。


    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了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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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陸狗逐漸靠近真相ing,陸狗自欺欺人ing


    陸鳴巳:除非你讓嵐嵐親自和我說,否則我就不信:)


    (惡魔低語):會有這一天的……


    第29章 (修


    借著冥淵到處都有的提燈蘚的幫助,靠著巫族神子的特殊天賦,危嵐帶著雪霽逃走了。


    一處鍾乳石倒懸的山洞裏,苔蘚湧動著匯聚成花苞的模樣,接著花苞層層綻開,危嵐拽著雪霽從裏麵走了出來。


    橘色的光輝下,他耳朵上那對不帶掛飾的耳環閃過一抹瑩潤的紅光。


    「哥哥?」雪霽有些暈頭轉向,險些跌坐在地,幸好危嵐扶了他一把,讓他站直了身子。


    危嵐臉上有一種不正常的蒼白,等雪霽站穩後,他才放開了雪霽的手,然後從芥子環裏取出了一把小刀,比劃了兩下,放到了手腕上。


    「哥哥,你要做什麽?!」雪霽一下清醒過來,一把拽住他握著小刀要往下用力的手,慌亂地喊道。


    「別搗亂,雪霽。」危嵐有些無奈,「這些提燈蘚把我們從那裏載過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看這些小傢夥,正吵著要報酬呢……」


    他指了指地麵,雪霽隨著看過去,發現之前包裹著他們的橘色苔蘚正一層一層翻湧著,像是綻放又枯萎的花朵,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雪霽看得瞪大了眼,下意識放開了手:「哥哥,他們……是活著的麽?」


    危嵐低笑一聲,「你這話問得不對,植物本來就是活著的,他們也有自己的意識,隻是語言不通,正常人聽不懂他們說的話罷了。」


    而巫族神子,天生可以憑藉血脈的特殊號令世間的所有植物。


    他趁雪霽不注意,握著小刀的手直接用力壓了下去,鮮血順著刀口飛濺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到了提燈蘚上,讓苔蘚叢的湧動變緩變慢,漸趨於無。


    因為他下手太狠,還有兩三滴血濺到了低著頭觀察的雪霽臉上,染紅了他的麵頰,還有眼底。


    鮮血的味道誘惑著雪霽張開嘴,舔幹淨了那絲鮮血,他紫色的眸子染上一層紅,變得有些深。


    深得有些詭異。


    「雪霽?」危嵐覺得他狀態有些奇怪,下意識叫了一聲。


    隨著他這聲呼喚,原本有些恍惚的雪霽驟然回過神來,他一下撲到危嵐身邊,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他的手腕,急促地喊道:「哥哥,流血了!」


    他擔心得直跳腳,可在手足無措的同時,他卻又小心翼翼地控製好了手裏的力道,讓托舉著危嵐手腕的那隻手穩穩地支在空處,像是生怕一點震動就會讓那傷口變大,溢出更多的血。


    危嵐看他擔心自己的樣子,心底一暖,唇瓣微微抿起,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多了幾分血色,他拍了拍雪霽捧著他手腕的那隻手,溫和輕緩地說:「別怕,沒事的。」


    他早就習慣幹這種事了,劃開手腕時力度掌握的極好,會出血,傷口卻不深,憑他比常人更好的體質,過一會兒傷口就會癒合了。


    隻是需要忍耐一點點疼痛而已……


    危嵐收回匕首,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在雪霽毛乎乎的頭上揉了一把,用了一點力氣,安撫道:「真的沒事,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你看,我剛剛說會解決陸,那個傢夥的事,現在,我們不是好好地離開了那裏麽?」


    雪霽並沒有被他輕描淡寫的話語忽悠忽悠住,他緊緊盯著危嵐的傷口,眼裏溢出了點點淚光:「哥哥,傷口,痛麽?」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危嵐受傷的那隻手,眼裏的淚隨著他的動作滾下臉頰,顯得可憐兮兮的,也讓他的擔憂格外的真誠。


    危嵐太久沒被人這樣捧在掌心裏愛護過了,心底突然漫出無端的生澀,眼角有些發燙。


    痛麽?當然痛了。


    他有體溫有呼吸,血液在身體裏潺潺流動,是一個有一點特殊能力、卻連戰鬥都未曾經歷過的凡人……他也曾是被巫族的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子,要經歷什麽,才能從擦碰都會紅了眼睛變得可以麵不改色地把匕首按進皮膚裏,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樣看著鮮血流出?


    最初,他發現自己的血液對植物有特殊的功效時,並沒想著要放血去養什麽東西,直到陸鳴巳枉顧他的意願,枉顧天梧樹的生存環境,將數十株天梧樹強行從南疆遷移到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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