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是說,鬼氣蔓延是因鬼族入侵而起,卻不受鬼族控製的?」


    「對。」


    若是這樣,那凡人世界豈不是會天下大亂?


    「我們必須早日實行計劃,免得天下蒼生因此遭受連累,目前鬼氣還隻對身體陰弱的少女有影響,再發展下去,恐怕連陽剛氣十足的精壯男子都抵抗不了。」


    慕憐憂心忡忡,倘若真到那時,自己即便再有心,也難救眾生。


    回到醫館後,兩人發現商人一行人已經等候多時,那小女雖還不能落地行走,卻也是清醒狀態。


    他們齊齊跪地再三叩謝慕憐和夜寒舟,堅持要醫館收下他的金錠。


    王生站在一邊未敢言語,但看著金元寶的眼神充滿渴望,任何一個凡人看到此景都會動心吧?


    「本醫館濟世救人從不收錢,你若有心,就用這些錢置辦糧產,開倉濟民,一生行善,自是對醫館最大的回報。」


    慕憐說完,一行人等麵露慚愧。


    商人再三磕頭承諾,定會像慕憐一樣行善積德,以報答他的恩情。


    那少女臉始終紅紅的,時不時抬眼偷看慕憐。


    這白衣大夫生的真是好看極了,跟那個黑衣俊美男子不同,白衣大夫渾身散發著溫柔善意,讓人看了如沐春風,歡喜不已。


    因為看慕憐看的太入神,少女竟對夜寒舟的怒視毫無覺察。


    隻有慕憐感到身側溫度驟降,不經意的看了夜寒舟一眼,這醋罈子三天兩頭打翻一次,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晚上,二人在夜憐宮雙修,這些日子信仰之力接連增長,讓慕憐欣喜不已。


    接下來的幾天內,醫館接連接待了幾個棘手的重症病者,除了一個是身患普通重症,其他幾個皆是被鬼氣感染。


    慕憐妙手回春,救下了他們每一個人,如此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半月,前來醫館問診的病人就踏破了門檻。


    每天人最多時,隊伍能從醫館內排到花溪鎮外。


    因為醫館名聲在外,花溪鎮也空前熱鬧起來,帶動了當地百姓們的生活。


    在花溪鎮百姓的強烈呼籲下,醫館開張一個月後,鎮長牽頭在鎮上蓋了木舟道觀,裏麵供奉的正是慕憐和夜寒舟兩位道尊。


    觀宇建成當日,慕憐和夜寒舟外出除妖還未歸來。


    那些日子花溪鎮附近的村子妖邪肆起,比他們來之前猖狂許多。


    慕憐猜測這跟夜寒舟的身份不無關係,他身上流著鬼王的血脈,所到之處就是容易引得妖物蠢蠢欲動。


    那天,慕憐與夜寒舟除妖之後已是夜深。


    他們回到客棧像往常一樣修煉神魂,驚覺信仰之力增長速度有了質的飛躍。


    神魂離體時,慕憐驚訝的看著還在湧入體內的信仰之力,不明白到底原因為何。


    「師尊,這……」夜寒舟顯然也很是驚訝。


    不光慕憐的信仰之力突然暴增,他所得到的也是一樣。


    直到回到花溪鎮看到那座觀宇,他們才恍然大悟,原來百姓們把他二人當仙神供了起來。


    即便這些日子醫館大門關著門,前來花溪鎮求仙問神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在他們眼中,慕憐和夜寒舟儼然成了無所不能的神仙,木舟道觀裏還擺上了神台和貢品,二人的信仰之力自然也迎來了瘋漲。


    雖然距離得道飛升所需信仰之力還遠遠不夠,但也大大縮短了時間。


    現在即便慕憐整日什麽都不做,都能獲取足夠的信仰之力,即便他不復存在,他救助過的人心中仍會留有信仰。


    第209章 北海沉屍


    他以前常怨天尤人,覺得人性可悲,但穿書之後他漸漸發現,人族之所以能得庇佑,是因本性純良,知恩圖報,相比隻懂掠奪和破壞的妖魔鬼怪來說,他們可愛多了。


    「師尊,竟然還有我?」夜寒舟還是不敢相信被供奉的神台上有自己的名字。


    他可是一個原本該被人人喊打的鬼族,就像上一世那樣。


    他已經看盡了世態炎涼,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族願意感恩自己。


    此前夜寒舟對兼濟天下並無太大感觸,隻覺得慕憐飛升需要,他才會婦唱夫隨。


    如今感受到了凡人對自己的信仰,他突然對天下有了一絲憐憫。


    慕憐握住夜寒舟的手堅定道:「寒舟,沒有人規定鬼族不能飛升去往仙界。」


    得道飛升嗎?這一刻,夜寒舟有了一絲動搖。


    但很快他又清醒過來,鬼族憂患一日不除,天下蒼生一日不安。


    師尊站在光明的地方,他願意在黑暗中輔佐他。


    隻有這樣,才能解決這次人族大患。


    「師尊,我不想飛升。」夜寒舟淡淡道。


    慕憐抿了抿唇,思索片刻道:「我隻是認為,你值得活在更光明的地方。」


    「我若能憑一己之力促成兩界和平,何嚐不是活在光明裏?」


    說完,夜寒舟看著慕憐,眼中光彩熠熠。


    慕憐與之對視,眼眶不禁有些發燙,因為他頭一次在那滿是自己的雙目中,看到了「天下」。


    心懷天下並為之努力者,無論妖鬼,都可與仙比肩,至少當得起「英雄」二字。


    「為師懂了。」慕憐微微點頭。


    是夜,北海。


    天空,烏雲將星月遮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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