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蒸籠, 葉蘭舟將還燙手的窩頭切成小塊,這樣涼得快。略微放涼片刻, 再把窩頭堆到雞肉上麵,葉蘭舟端著食盆又進了倉庫。


    這次他一進門就開了燈。角落的黑狗在葉蘭舟出現自門口時就抬頭緊盯著他,沒齜牙齒隻是警惕。它懷裏的三隻小奶狗打著呼嚕嚕的小鼾, 睡得死熟一動不動。


    借著燈光照亮,葉蘭舟看清三隻小奶狗的毛色:一隻是和它媽一樣的純黑,一隻是黑背白肚皮加尾巴尖上一點白, 最後一隻是黑黃相間、有著對黃色的豆豆眉。


    好想摸!!


    但葉蘭舟知道現在不行,黑狗還沒有全然信任他。貿然碰觸隻會引起護崽兒母狗的敵意。


    將食盆放在距離黑狗一兩米遠的位置,葉蘭舟後退幾步, 蹲下身沒走開,也不盯著黑狗看,隻用眼尾餘光觀察黑狗的動態。


    黑狗從葉蘭舟端著食盆出現開始,鼻頭明顯抽動嗅聞著食物的香氣。在葉蘭舟放下食盆保持一定距離後,黑狗嘴中開始流涎水,葉蘭舟聽到它吞口水的聲音。


    小崽兒們都在睡,剛生產不久又給三隻幼崽餵奶非常消耗體力,黑狗看起來非常消瘦,毛髮都沒多少光澤,顯得又髒又亂。它應該也是意識到自己獨自撐不下去,才會來找葉蘭舟求助。


    已經吃過那麽久葉蘭舟投餵的狗糧,麵對新鮮的香噴噴狗飯,黑狗沒猶豫多久。它一雙黑眼睛時刻觀察著葉蘭舟的表情動作,小心地走進食盆。


    大概是葉蘭舟扭開頭、「漠不關心」的表現令黑狗放心,它一走到食盆邊就低頭狼吞虎咽起來。「啊嗚啊嗚」的吞咽聲令人心疼,想必是餓得慘了。令葉蘭舟慶幸他在食盆裏放的都是純肉的雞塊,沒有骨頭,否則黑狗可能會被細小的雞骨掐住喉嚨。


    這樣吃太快對腸胃可不好,如果以後吃飯還都是這樣,要給它糾正過來才行……


    眼角餘光觀察著黑狗暴風吸入食盆內的窩頭、雞肉和雞湯,最後將整個不鏽鋼食盆都舔得鋥光瓦亮,才心滿意足地搖著尾巴走回角落,將找不到媽的三隻又哼唧起來的小奶狗圈在懷裏,小心側臥躺倒。


    葉蘭舟又看了會兒,才站起身收走食盆準備拿去清洗。在他起身時,黑狗隻是略抬一抬眼皮就又閉上了眼睛,沒再緊盯著他。


    葉蘭舟嘴角不自覺地上勾起,用院裏的水龍頭洗幹淨食盆放一邊晾幹,抽出擦手巾一邊擦著手上的水珠,一邊走進客廳。


    自d市回來後,顧西樓也重洗了澡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他披散著烏黑的長髮坐在客廳沙發上,戴著副平光眼鏡,正在用平板電腦辦公。


    見葉蘭舟步伐輕盈地走進來,顧西樓問了句:「你在哼歌?怎麽突然心情這麽好?」


    被顧西樓提醒,葉蘭舟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哼歌。他太開心了,迫不及待地將好消息分享給了顧西樓:「我在倉庫看到了黑狗,它還生了三隻小狗崽兒。小奶狗一身奶膘,哼哼唧唧地太可愛了!」


    顧西樓:「……第一次見你這樣喜形於色,這麽開心?」


    「是啊!」葉蘭舟幹脆應道,「它來找我肯定就不走了!我要給它準備個狗窩,網上買個吧?但網上買現在下單最快也要後天到,現在天冷了房內雖然好些,也不能讓它一直待在倉庫……還有小狗呢!要先給它準備條毛毯墊著才行……」


    他走到顧西樓身前蹲下,抱著顧西樓的腰,將自己的喜悅與戀人分享。


    顧西樓在他靠近時就挪開了膝頭的平板,配合葉蘭舟的動作與他抱在一起。聽著葉蘭舟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顧西樓將搭在葉蘭舟肩頭的雙手下移,最後停在雙手最易握緊的腰線位置,稍用力捏了捏。


    葉蘭舟突然被按到最麻最酸的地方,像是被抽走脊梁骨一樣身體猛然軟了下,好在顧西樓抱著他才沒癱倒。那股麻癢又酸痛的勁兒從腳底板直竄大腦,身體內沉底的餘韻像被雙大手肆意攪弄般,紛紛浮出了水麵。


    葉蘭舟紅了臉,用有些發軟無力的手握住停在他腰間的大手。那玉白好看的大手如同鐵鑄,被他全力掰著還一動不動,葉蘭舟隻得開口:「幹嘛突然按那裏?我不舒服,快放開。」


    顧西樓卻對他展開極致慵懶又誘惑的笑:「腰不酸了?」


    葉蘭舟回他個沒好氣的假笑:「要不下次換位置你試試?」


    「那可不行,要願賭服輸。」這樣說著,顧西樓終於鬆了力,順應葉蘭舟力道放開了雙手,「難道我做得不好?」


    葉蘭舟:「……」不,你做得太好了。反而希望你別做那麽好。


    葉蘭舟站起身朝樓上走去:「我去找毯子了。」


    家裏各種靠墊和地毯不少,還有些他幾乎不會穿的衣服。葉蘭舟在儲物間和臥室衣櫃一同翻找,最後找到個半平米大小的方形地毯。這個大小和厚度正合適一大三小使用。


    狗屋和狗窩他也在網上下單了,隻等到貨。又翻出個高度大小合適的紙箱,將地毯墊進去鋪好,葉蘭舟拿著現做的簡易狗窩又進了倉庫。


    如何讓黑狗一家子睡到地毯上,葉蘭舟本以為要經過一番波折或等待。沒想到他剛將地毯放到黑狗邊上的位置,睜開眼睛的黑狗就站了起來,走進了簡易狗窩。


    它在簡易狗窩內邊繞圈走邊嗅,仔細檢查一番後,就將因離開它的體溫而蠕動哼唧的三小隻一一叼住後頸搬到了「新家」裏。它自己也轉了一圈調整好位置,在鬆軟的地毯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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