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懂了,卻也懵了。


    白橋又把杯子換了,換了兩次!她終於意識到。


    可,是什麽時候……


    白卿來不及想明白了,她抬手想要觸碰自己的喉嚨,卻又猛地放下,身體開始發熱,麵上泛起不正常的酡紅。


    藥物起作用了,可這還在宴廳,她不能……


    「廚房有備用的清水燉白肉,泔水應該也還沒倒,催吐一流。」


    對麵,女孩兒輕巧地靠近,看似親昵,卻如同惡魂低語。


    「或許,你需要麽?」


    作者有話要說:


    白卿(戰戰兢兢.jpg):評委老師好,我的表演曲目是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白橋:ok,請開始你的表演。


    第24章 優柔寡斷


    白卿跑走了,甚至沒向廳內其他人打招呼,以維持她大家閨秀的端莊。


    「阿姐身子不適先回去了,父親不必擔憂。」白橋笑得甜美,同時不著痕跡地瞟了祁長廷一眼。


    發現對方對她們這邊的鬧劇無動於衷,不由嘖了一聲。


    男主不愧是男主,果然對除了女主以外的其他女子都不感興趣呢。


    夠專一!


    晚宴被白卿這麽一打斷,氣氛陡轉直下,祁長廷肉眼可見地敷衍了起來。


    尷尬的氣氛逐漸蔓延,終於撐滿了整個屋子。


    白益豐放棄了。


    眾人將祁長廷和何成恭恭敬敬送至門口,目送他們騎馬離開。


    *


    大約走出半裏後,白家的門簷徹底消失在夜色中。


    「她給了你什麽?」祁長廷偏頭問道。


    何成從懷中取出一個挺厚的信封,「應該是給殿下籌集清淤資金的辦法吧,不過……」


    何成又捏了捏裏麵的輪廓,不大確定道:「好像還有幾片……葉子?」


    祁長廷愣了下,手指摩梭著袖中那片已經幹枯沒了味道的薄荷葉,唇角挑起滿意的弧度。


    察覺到主子心情不錯,何成也笑道:「不過白姑娘的手可真快,塞給我信封都沒人看見。」


    「還有方才,她第二次換杯子的時候,屬下也沒看到,半晌才想明白。」


    祁長廷聞言,但笑不語。


    白橋可並非手快,隻是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翻倒在地的酒壺上罷了。


    至於他是怎麽注意到的,原因無他——唯心思相通爾。


    另一邊,何成感慨完了,又有些遺憾。


    他知道祁長廷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今晚特意來白家赴宴說是為了幫白橋擺平麻煩,其實也是想收攏人心,那無論白橋能否自己搞定,祁長廷都應該讓他去幫忙才是。


    他這麽想了,便這麽說了。


    這次祁長廷不再笑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驢唇不對馬嘴地問道:「何成,我是不是變了。」


    「?」何成愣住。


    烏騅穿過昏暗的小巷,拐進燈火通明的坊市,將少年的麵龐映成暖暖的橘紅色。


    祁長廷仿佛忘記了自己方才問的問題,轉而道:「我隻是覺得,她或許不喜歡別人替她解決問題。」


    不喜歡別人用別人的方式,解決她的問題。


    喔。


    何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白姑娘的手段未免有些過於優柔寡斷。」


    「她那嫡姐一番安排,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白姑娘不說以其人之道反製其人之身,反倒提醒對方去廚房催吐。」


    提醒白卿去催吐?


    不僅如此吧。


    祁長廷薄唇輕抿。


    若他沒猜錯,白橋提前換了杯子並非是猜到白卿的計劃,而是單純不想此事再鬧下去,否則被白卿奪過杯子後不會那麽驚訝。


    而這才是最諷刺的地方。


    若白卿到此為止也便罷了,可她偏偏不死心,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引火燒身。


    是白橋優柔寡斷嗎?


    祁長廷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時候,哪怕吃了許多次虧,仍舊不屑於用和祁景閔一樣的方式生活。


    直到對他最重要的兩個人,用生命將他從自己的世界裏活生生剝了出來,他才一朝夢醒,發誓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哪怕會因此活成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你呢,你為什麽不這麽做呢。


    *


    「為什麽要換第二次杯子?」女孩兒瞥了月蘭一眼,掐下一片薄荷葉放進杯中,澆上滾燙的開水。


    清涼涼的味道瞬間蒸騰出來,白橋深深吸了一口,滿意微笑。


    「因為髒,」女孩兒漫不經心道:「狗咬我一口,難道我也要照樣咬狗一口嗎。」


    月蘭依舊忿忿不平,「那就這樣放過她了?」


    「放過?」白橋頓了下,故意做出誇張的陰森笑意。


    「我不咬它,但我會把它拴起來,讓它看著我吃肉,等它無能狂吠的時候殺了它燉湯喝。」


    ——茶廳裏,宴席散去,下人們收拾了殘羹冷炙,餘下的隻有更加深重的尷尬。


    白益豐獨自坐在首位,臉色難看,尤其想到白卿在晚宴上不得體的表現,以及可能給齊公子留下的不良印象。


    「大小姐呢?怎麽還不過來?」白益豐剛才讓人去叫久久不歸的白卿,他需要一個解釋。


    門外僕役猶豫著進來,回稟道:「大小姐說身子不舒服,已經在屋裏睡下了。」


    「什麽?!」她還好意思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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