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避諱著越走越近的兩人,伸出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單以菱急忙扒拉開。


    盧衛侍和洛從侍已經走到近前,行禮道:「臣侍參加皇上、君後。」


    鄭嘉央沉默不語。


    安靜幾息後,單以菱道:「起來吧。」


    盧衛侍與洛從侍道:「多謝皇上,君後。」


    迎麵遇上,不能不來請安,單以菱想裝沒看見都行,問了句,「這是要去哪裏?」


    盧衛侍常去昭安宮,對兩人還算熟悉,應答自如,「回君後,臣侍和洛從侍午睡起來,來禦花園逛逛解困。」


    單以菱點點頭,還在偷偷往出抽手,可惜一點用都沒有,兩人還是十指相扣。


    洛從侍低著頭,連呼吸都是淺淺的,目光在二人相握的手上停留一瞬,很快視線又落在身前的土地上。


    盧侍衛才說完,單以菱便道:「皇上和本宮還有事,你們想逛便去逛吧。」


    說罷,他拉著鄭嘉央直接離開。


    二人行禮恭送帝後,起身後,盧衛侍嘆了口氣。


    盧衛侍本身張揚,連嘆氣都是明目張膽毫不掩飾的。


    洛從侍輕輕一笑,細細問道:「哥哥怎麽了,見到皇上不開心嗎?」


    「開心,」盧衛侍道:「皇上如此寵愛君後……」


    小侍都跟在後方,兩人說話也沒有旁人聽得到,盧衛侍看看左右,再次確定周圍沒什麽人,靠近洛從侍一點,道:「我與你說句實話,你不要說出去。」


    洛從侍睜大眼睛,道:「好、好的。」


    盧衛侍道:「我現在其實有些後悔成為宮侍了,皇上很好,但是實在是看不到一點出頭的可能,還不如出宮嫁人呢……」


    聽到此話,洛從侍縴手捂住嘴,驚呼,「哥哥你怎麽能說這些話,這……這……」


    盧衛侍擺擺手,「這裏不是沒有旁人嗎?我隻說與你聽,你可不能傳出去啊。」


    洛從侍像是被嚇到了,隔了幾息才把手放下,拍拍心口,「好……但是哥哥可不能再和其他人說這些話了,若是要皇上聽到,哥哥會有危險的。」


    「我知道,」盧衛侍瞥了他一眼,揚起下巴道:「我又不傻,不會隨意和其他人說的。」


    「嗯!」洛從侍抿唇點點頭,「其實哥哥說得也在理,皇上對君後好,這本來是很好的事情,但是……當實在很好很好的時候,我們便……便沒有什麽指望了啊……」


    他細細說完,抬頭觀察盧衛侍,看到他麵上一閃而過的羨慕嫉妒,與不甘心。


    洛從侍笑笑,似是閑聊,「哥哥你說,皇上喜歡君後什麽呀?」


    盧衛侍看他。


    洛從侍開玩笑道:「說不定我們學學,皇上也會多看兩眼呢?」


    盧衛侍雙眼一亮。


    洛從侍看到,急忙拉他的袖子,「哎,哥哥你不會當真了吧?我隨便說說的……皇上現在這麽看重君後,有君後在,她肯定不會對其他人多看一眼的。」


    盧衛侍皺眉一想,確實有道理,既然君後還在,皇上沒道理會對一個贗品感興趣。


    隻要君後還在……


    盧衛侍心中邪念一閃而過,便被自己否認了,君後對他,對後宮眾人,是真的很不錯,他確實想要皇上的寵愛,但若是以害君後為代價……


    盧衛侍道:「哎,算了算了,看花好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洛從侍道:「……好。」


    他心中暗嘆,這人居然沒上當。


    不過不著急,盧衛侍隻要還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有用的。


    ***


    單以菱拉著鄭嘉央走遠,看著禦花園百花盛放,道:「現在已經秋天了啊……」


    鄭嘉央笑道:「你不會現在才發現吧?」


    「當然不是,」單以菱道:「隻是有些感慨……大約今年不冷,都沒什麽感覺。」


    鄭嘉央點點頭,確實,都已經十月末,卻仿佛還是留有夏日餘熱,一點沒有冷下來的預兆。


    「或許過幾天便會冷下來了吧。」


    單以菱抬眸看她,「或許會熱到入冬呢?」


    鄭嘉央道:「我覺得不太可能……我們打個賭?」


    當然不可能直接熱到入冬,這賭他絕對會輸。


    哪怕沒準備答應,單以菱還是問道:「賭什麽?」


    鄭嘉央道:「你若輸了,便把你箱子裏的東西給我看。」


    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單以菱笑眯眯問道:「那我若贏了呢?」


    鄭嘉央:「那我便勉為其難看看,你箱子裏到底放了些什麽。」


    單以菱晃著手,語帶笑意,「你想得可真美……」


    鄭嘉央也這樣覺得,微勾唇角,道:「那你說,你若贏了,想要什麽?」


    單以菱看看禦花園,又看看周圍高牆,輕眯了下眼睛,慢慢道:「我沒什麽想要的哎。」


    鄭嘉央側眸將他反應收入眼中,是沒什麽想要的,還是說,他覺得她給不了他想要的。


    可惜了啊……她好像真的什麽都能給他。


    比他想得,更加多。


    鄭嘉央眼睫輕抬,望向遠方澄澈藍天,道:「等來年春天……」


    單以菱想了想,「那還有好幾個月呢。」


    「嗯,」鄭嘉央道:「先帝在位時唯一一次南巡,好像就是在春天時。」


    單以菱腳步一頓,直接停下了,「……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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