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僅是責任罷了。


    鄭嘉央道:「若可能……我真的很想回到過去,隻是……」


    她聲音很慢,說說頓頓,中間甚至咬了幾次牙。


    單以菱聽著聽著,忽然笑了,「你最不信這些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她居然能說出什麽「回到過去」的話,她連說「永遠」都覺得不可能實現所以不說。


    「我不信,」鄭嘉央道:「……但真的很想。」


    單以菱靠在她懷裏笑了,「我知道,所以……說完就好了,我們睡覺吧。」


    鄭嘉央一愣,「什麽?」


    「我們遲早會談到這個的。」


    今天陪茜芮吃飯的時候,她便已經想起來了,隻是一直隱忍著。


    就連他方才躺下抱著他的時候,都與平時不一樣了。


    單以菱本來已經快忘了,可她表現,讓單以菱意識到:


    她們遲早都要談到這個。


    既然總要,那不如就趁現在,實在沒必要拖到以後。


    單以菱道:「但也談談就好了。」


    鄭嘉央張張嘴,「你就……隻和我談談?」


    「不然呢?」單以菱道:「還要做什麽啊?」


    鄭嘉央不知道。


    但是總覺得……不該僅僅隻是談談而已。


    他起碼該罵罵她,或者咬她……殺了她什麽的。


    他和她是真的……太不一樣了。


    鄭嘉央道:「……你沒有……想殺了我的衝動嗎?」


    單以菱:「???!」


    單以菱震驚:「為什麽會有啊?!」


    鄭嘉央道:「……我這麽,不是人,傷害你,你就不會恨我,不會想報復我,想殺了我嗎?」


    單以菱愣愣搖了搖頭,「……不會啊。」


    鄭嘉央忽然也疑惑了,「……真的一點都不會?」


    這怎麽可能?


    單以菱想了想,認真道:「嗯……其實好像也有一點吧,但是我就想想啊,也不能真的……就隻能想想啊,不過沒有到殺了你的地步就隻是想……小小報復你一下而已。」


    鄭嘉央點頭,「然後呢?」


    單以菱道:「然後就沒有了啊。」


    他不是都想過了嗎,還有什麽以後。


    鄭嘉央:「……」


    這樣一說……


    單以菱也覺得自己有點沒用。


    於是道:「或許以後還會有的。」


    鄭嘉央:「……」


    單以菱惱羞成怒:「你不要不信!」


    鄭嘉央嘆了口氣,「我不太信。」


    單以菱:「?」


    單以菱抬起頭瞪她。


    鄭嘉央將人按回自己懷裏,輕聲道:「獵場的時候,我真的不覺得我能一輩子對你好。」


    單以菱:「哦!」


    鄭嘉央拍拍他的後背,「現在我覺得了……我不能讓你離開,我擔心你再被人騙。」


    單以菱小聲道:「我才不會。」


    「你會,」鄭嘉央道:「你怎麽能傻到這種地步?」


    她現在才意識到,她對他動心,而他同時對她也有那麽「一點點真心」,甚至願意表現出來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何其有幸。


    鄭嘉央道:「你起碼應該幾年不理我,或者今生都不理我,看我為你沉淪為你瘋狂,而後你再逃出宮去……都不要回頭看我一眼。」


    這樣說起來,好像是挺爽的哦。


    單以菱想了想,驕矜道:「我可以考慮一下。」


    鄭嘉央道:「……」


    單以菱覺得在此道上,她好像確實比他擅長很多,問:「你還有什麽其它建議嗎?」


    鄭嘉央:「……」


    她為什麽要給自己挖坑?


    單以菱推推她,「說嘛。」


    鄭嘉央道:「你可以藏把匕首,隔三差五刺我幾刀,我應該不會有什麽反應,但凡有一點動怒,你就可以說起過去,然後肯定就沒事了。」


    單以菱沒藏匕首,但是他在床上暗格裏藏了一團麻繩……


    雖然他也不知道藏著能幹什麽。


    但是可能……有總比沒有強?


    單以菱道:「那你不會疼嗎?」


    鄭嘉央拍拍他的頭,「你可以少管我一點,多想想自己。」


    單以菱有想過自己。


    他不太喜歡這些,是真的不喜歡。


    傷她有什麽用,人是永遠不能回到過去的。


    他心疼過去的自己,縱使傷害過她,也沒有任何用。


    單以菱隻是道:「我不會被人騙的。」


    鄭嘉央不信,道:「不可能,所以我絕對不會放你出宮,我永遠對你好。」


    單以菱輕輕拍了她。


    不準備和她說實話了。


    他真的不會被人騙,隻是恰好……也有一點點對她心動。


    所以才願意接受。


    若如今的皇帝不是她,換任何一個人,他如果不喜歡她,是真的會計劃逃走的。


    鄭嘉央忽然問:「那日是在什麽時候哭的?」


    單以菱:「……」


    「哪、哪日啊?」


    他問。


    鄭嘉央道:「除夕時。」


    單以菱回想片刻,「忘記了……就記得自己哭過,可能是在被子裏?」


    鄭嘉央簡直不可思議,「你到底是怎麽忘了的?!」


    單以菱:「……」


    誰能記那麽清楚啊,他當時光顧著失望難過來著,哪有空記得自己是在哪裏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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