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菱想得很簡單,以後確實應該擔憂,但是現在不是還沒到嗎?


    他此刻難受,那便不想了,等晚上的時候再想。


    反正這種事,著急也沒用,不可能一下就做什麽決斷。


    單以菱道:「所以要麻煩你和我演一場戲了,我們先假裝有殺掉姐姐,然後再放過她。」


    鄭嘉央一頓,摸不清他在想什麽,他如果真的再擔憂未來,現在不該躲著她嗎?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她重複道:「……放過?」


    單以菱道:「你知道的,這次不是單明知所為,整件事背後是有推手的,查出兇手,交與刑部……也不能說放過,就是該如何如何,隻是要嚇嚇她而已。」


    鄭嘉央現在根本不在乎這件事,這算什麽大事?愛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道:「好,你剛才為什麽來這裏。」


    她本來是想直接糊弄過去的,所以才會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進來,如常與他說話。


    反正也解決不了。


    她能做的也就是對他好,讓他漸漸放心。


    不如不提出來。


    可是當他也當什麽都沒發生時,她心中便覺得有些不對了。


    上次便是如此,他端午宮宴上鬧過,而後便悄無聲息,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時候,然後就從昭安宮跑了。


    鄭嘉央不覺得自己還能接受他再失蹤一次。


    那次她能找到他,不過就是因為他沒想真的跑,若他真的下定決心離開,不是沒有那個可能的。


    ……更何況現在是在獵場,想跑可比皇宮太容易了。


    到時她又該去哪裏找他?!


    她好不容易對一個人心動,絕不能讓人這麽跑了。


    短短幾息,鄭嘉央已經把自己的君後對她死心——意圖逃離——成功逃離——她沒找到,都腦補完了。


    單以菱如常作答:「我來這裏是因為……」


    鄭嘉央手串瞬間收緊,「你不許離開這裏!」


    單以菱:「?」


    「啊?」


    ……離開什麽?


    這個帳篷嗎?


    鄭嘉央道:「哪兒都不許去!」


    單以菱看看側帳內置,略顯簡陋,遠遠不遠皇帳。


    「晚上就睡在這裏嗎?」


    他倒是覺得無所謂,她能受得了嗎?


    如果他想。


    鄭嘉央道:「好,我陪你。」


    他休想離開她的視線。


    單以菱:「……」


    可是他不想睡在這裏啊!


    單以菱道:「我其實……不那麽需要你陪。」


    鄭嘉央冷下臉來,道:「不行。」


    單以菱甚至都能聞到這帳篷裏的黴味,勸她,「你不適合睡在這裏,所以我們能不能……」


    回皇帳去睡。


    他果然是要把她支開。


    鄭嘉央打斷道:「不能。」


    單以菱:「……」


    單以菱也氣了,他本來就很不開心。


    先是見了娘,不開心,失望。


    後是見了成公子,不開心,替他難過。


    現在,這個人,他已經有一點點放在心上的人,居然還在一口一個「不許」「不能」「不行」。


    單以菱想掙脫開她的懷抱,回皇帳去,她想睡這裏就讓她一個人睡好了,他才不要陪她。


    她現在還在乎他,他就是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鄭嘉央怎麽可能讓他離開,抱著,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以菱,別鬧。」


    以什麽都沒用。


    單以菱用力掙紮,「你放開我,我要回去!」


    「你要回哪裏去?」鄭嘉央道:「茂國公府現在與你有仇,是不會讓你回去的!」


    單以菱:「?」


    她居然往他傷口上撒鹽!


    單以菱高聲道:「我知道!不用你說!」


    鄭嘉央話才出口,便後悔了,冷靜下來,道:「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單以菱繼續掙紮:「不好!」


    鄭嘉央皺眉,被他一句「不好」和掙紮又帶起了怒氣,近乎咬牙切齒道:「你生是皇宮的人死是皇宮的鬼,除了我身邊哪裏都不許去!」


    死?單以菱才不信她現在捨得他死。


    但是她用這個威脅他!


    「你放開,」」單以菱怒道:「鄭嘉央!」


    那三個字一出口,帳內帳外,瞬間安靜了。


    第51章 她毫無保留,他起碼要做……


    門外,所有侍衛小侍聽到後,內心極度惶恐,立即跪在地上。


    帳內。


    單以菱不掙紮了,鄭嘉央卻還緊緊握著他的手。


    她擔心控製不住自己,用得力氣大傷到他,沒有直接握在手腕,而是握在小臂上,衣服外麵。


    單以菱緩慢眨眨眼睛,才反應過來自己喊了什麽。


    這……


    能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啊?


    就當他什麽都沒說。


    行、行嗎?


    單以菱看著鄭嘉央,眼睫輕眨,上下唇微微分開,心中從來沒有如此害……


    哦。


    他其實並不是很怕。


    他知道直呼皇帝的名字非常不敬,現在確實應該害怕,更應該做的是跪下請罪,求皇上給他留個全屍。


    可是……怎麽都無法真的害怕起來。


    而且也並不覺得她會降罪。


    他現在膽子是真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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