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菱:「皇上來了,你就這麽和她說。」


    倚雲:「……」


    鄭嘉央到時,倚雲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說君後病了,病得起不來床了。


    鄭嘉央沉默走到床邊,如尋常時溫柔,關心道:「朕聽說君後病了?」


    單以菱連著咳嗽了好一會,仿佛說一個字就要用盡全身力氣:「是……咳咳咳,咳咳咳咳,是……啊……」


    鄭嘉央挑眉,微笑:「那正好,君後可以喝碗魚湯補補。」


    單以菱:「咳咳咳咳謝……多謝皇上,臣侍……臣侍病了,皇上龍體為重,還是離臣侍遠一些好,咳咳咳,魚湯臣侍一定……一定喝……」


    「不用,端上來。」


    鄭嘉央看向單以菱,眯了下眼,溫聲道:「朕親自來餵你。」


    單以菱這次真的被自己嗆到了,「咳。」


    第28章 給你的。


    白色小砂鍋還燙著,放在方盤上,由欣榮端著。


    鄭嘉央端碗執勺,盛出多半碗奶白魚湯。


    單以菱:「咳咳咳,多……多了吧……臣侍咳咳咳喝不了那麽多……」


    那湯看著就很不好喝,他都沒敢嚐。


    鄭嘉央:「不多,喝完再喝一碗。」


    單以菱脫口而出:「我不要喝!」


    鄭嘉央舀起一勺魚湯,淡淡道:「君後還病著,說話可不能這麽中氣十足。」吩咐倚雲,「把他扶起來。」


    單以菱:「……」


    倚雲隻能將「病重」的君後扶起來,在他腰後墊了兩個枕頭。


    鄭嘉央將勺子遞到單以菱嘴邊,「喝。」


    單以菱苦著臉看著魚湯。


    東西是他親自加進去,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那是什麽味道的了……


    要不裝暈吧?


    單以菱抬眼看鄭嘉央,她肯定會把他弄醒的。


    他現在手上沒有迷藥,裝也白裝。


    被子下,單以菱左手揪著右手食指,小聲道:「臣侍送去的魚湯,皇上喝了嗎?」末了補充:「咳咳咳。」


    那魚湯光聞味道就能聞出來不對,腦子有病的人才會喝。


    鄭嘉央不想讓他知道,「沒喝。」


    單以菱:「……哦。」


    也正常,他當時也沒覺得她會喝。


    單以菱道:「皇上既然沒喝……那臣侍是不是也可以不喝?」


    鄭嘉央:「不行。」


    單以菱又道:「可是皇上說過,臣侍半個月都不能吃魚。」


    鄭嘉央:「朕隻餵你喝湯。」


    單以菱:「可是……」


    鄭嘉央拿著勺子的手伸了許久,耐心耗盡,凶道:「張嘴。」


    再不喝一會兒都涼了。


    單以菱下意識張嘴。


    喝完閉著眼睛,急忙咽了下去。


    ……


    ……好像……還行哎?


    沒那麽難喝。


    可能隻要是咽得快,就嚐不出來東西不好吃?


    單以菱放心了。


    不就是兩碗魚湯嗎?


    隻要他咽得快,喝十碗都不是問題。


    鄭嘉央有舀了一勺餵他。


    單以菱沒了初時抗拒,咽得便沒有那麽快。


    ……味道也還行。


    他真的做得有這麽好喝?


    單以菱狐疑地看了眼鄭嘉央,咽下第三口。


    魚湯很鮮美,隻是細品還是能品到一絲絲苦,不過隻有一絲絲,而且還不鹹。


    ……這不是他做得那碗。


    他做得絕對不可能有這麽好喝。


    鄭嘉央一勺一勺餵了單以菱多半碗魚湯。


    最後一勺有些多,嘴角沾了一些。


    鄭嘉央將勺子放回碗中,想都沒想抬手用拇指將他嘴角的魚湯抹掉。


    她……


    餵他喝魚湯、還給他擦嘴角。


    被下,單以菱抓了下衣角。


    鄭嘉央抹完,頓時覺得嫌棄,看了看自己水潤泛光的拇指,又伸手,將魚湯漬抹在了單以菱腰側的衣服。


    單以菱:「???」


    心底泛起的那絲似感動似什麽的情緒,瞬間沒了個徹徹底底。


    鄭嘉央站起,將碗放進方盤,看著單以菱道:「這次便算了,若下次再鬧,朕絕對不輕縱。」


    單以菱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哦。」


    就沒見過她這麽過分的人。


    鄭嘉央不耐道:「起來吃飯,不餓嗎?」


    單以菱抬頭,「剛喝了魚湯,不餓……」


    鄭嘉央:「嗯?」


    單以菱:「我餓了,我這就起來!」


    欣榮等人退下,倚雲放下床前一丈處的簾子,回到床邊要給君後換衣服。


    鄭嘉央站在內裏沒走。


    單以菱揪住被子,「你就在這裏看著啊……」


    鄭嘉央挑眉,「君後是要朕避嫌嗎?」


    單以菱;「……」


    ……這話說的,怪見外的。


    單以菱掀開被子,側身下床,穿好鞋子,而後又套外衣。


    鄭嘉央神色平靜得看著。


    以往起床,都是他先穿衣,而後再來服侍她。


    她其實不止一次見過他穿衣的樣子,但好像又都是白見了。


    她從前從沒注意過,他穿衣袍時是先穿哪個袖子,穿得快還是慢……


    係了腰帶的腰肢又有多麽柔軟多麽細。


    鄭嘉央轉身,掀開簾子走出去,先去了飯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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