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菱鬆了口氣,道:「本宮知道了……昭安宮如今如何?」


    清懷如實作答,「皇上並未懲處,一切如舊。」


    單以菱徹底放心了。


    果然,話本上學到的東西,還是有用的!


    不破不立嘛,隻有將人逼得狠了,她才會真的有所改變。


    單以菱其實也不知道她對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改變了態度,如今她對他是怎麽想的,甚至也不知道這次到底能不能真的安全活下去。


    隻是不管是死是活、結局如何,從前那麽壓抑的日子,他真的是不想再過了。


    單以菱想,如果他猜錯了,她這幾日對他隻是逗弄,對他並沒什麽妻夫感情,那他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她不會放過他的,但大不了也就是走在端午宴上想走的那條路。


    他一點都不、不怕。


    若他沒事……


    他現在真的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她真的在深夜去東宮找了他,若是不在乎,哪怕猜到他可能在東宮,也大可不必真的自己去。


    她還抱他回了幹元宮。


    抱著哎。


    單以菱重新躺好,把明黃色被子揪到脖子下麵,抿唇彎起嘴角,偷偷笑了下。


    那他就可以試試在話本裏學到的其它計謀了。


    他要讓她真的心悅於他,然後再不理她,哼!


    沒錯,就是這麽過分!


    鄭嘉央平時午間並不回幹元宮,奉陽殿偏殿就是完整的寢殿,晚間睡也沒什麽問題。


    鄭嘉央下朝,午時問欣榮,「君後還在幹元宮?」


    欣榮道:「是,君後醒後一直都沒離開過。」


    鄭嘉央正在批奏摺,頭都沒抬,淡淡道:「那午膳便擺在幹元宮。」


    單以菱起床,倚雲送來了衣服,伺候他起床。


    清懷見倚雲來,行禮說了告退,再沒出現過。


    倚雲為單以菱梳頭,中途嘆了口氣,卻什麽都沒說。


    ……實在是,麵對如此情景,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勸不好勸,君後下定決心出宮結果被找到了,他勸就是往君後傷口上撒鹽,若是誇……


    他也實在誇不出口。


    身為君後,私自逃宮,這得是多……沒腦子……不是,多單純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


    還好皇上沒有怪罪。


    ……但說不準後秋後算帳。


    倚雲近日來總覺得,自己能好好活著的日子是越來越少了。


    沒忍住又嘆了口氣。


    單以菱透過銅鏡看他,「怎麽了?」


    倚雲舔了舔幹澀的唇角,嘴唇張合兩下,隻是道:「君後身份尊貴,做事還是要……還是要三思而後行。」


    單以菱輕點了下頭。


    這話說得不錯,他確實是思過很多才行動的。


    不然他想不到去東宮等她,也想不到不撐傘、用迷藥迷暈自己等裝可憐。


    他想著哪怕她真的冷情,若是見到他在東宮,念及過去,說不定會網開一麵。


    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他已經盡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去保全自己了。


    雖然最安全的,其實是什麽都不做,但單以菱就是想試試。


    想試試……她對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一絲感情。


    ***


    單以菱醒來的玩晚,收拾好後在幹元宮轉了半刻,禦膳房便來擺繕了。


    鄭嘉央很快回來,雖已經知道了一切,但看他好好站著,心還是不可避免鬆了一下。


    見到皇上,單以菱直直站著沒動。


    倚雲膽子沒他那麽大,無聲行禮。


    鄭嘉央走近,微勾唇角,笑道:「君後昨日淋雨淋傻了,連如何行禮都忘了嗎?」


    單以菱眨眨眼,「不是,昨天在東宮門前坐得太久,腿疼,不好行禮。」


    「哦?」鄭嘉央道:「君後昨日在東宮門前坐了多久?」


    單以菱其實……其實大部分時候是站在東宮門口的,也打了傘。


    地上那麽涼,誰會傻到一直坐在那裏?


    大雨看不清人影,聽不到人聲,但是能看到亮光。


    他見到光亮,知道有人過來,才立即把傘藏了起來,抱膝坐在地上裝委屈狀。


    單以菱撒了個小慌,道:「……一個時辰吧。」


    鄭嘉央溫聲道:「真是辛苦君後了。」


    單以菱:「……」


    為什麽……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呢?


    鄭嘉央走到桌旁坐下,「君後還能坐嗎?」


    她沒回來以前,單以菱想好了該如何反應。


    他想過她生氣、心疼或者其它,唯獨沒想過,她會恢復從前模樣,仿佛昨夜發生的一切,在她眼裏根本什麽都不算。


    單以菱眼睫搭下,覺得委屈。


    這委屈不是他想有的,就像昨夜他其實並沒想哭,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哭了。


    他昨日原本的打算是見到她就暈過去的,他本來沒想和她說那些話。


    他隻是想試探她,真的沒想和她說真心話。


    那不是他預先打算好的。


    但見到她深夜冒雨前來,渾身都濕透的樣子,他竟然真的覺得自己這七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迫不及待想要傾訴,想要責怪她。


    可她現在如此平淡,他縱使委屈,又能算得了什麽?


    什麽都不算了。


    「能。」單以菱說,而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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