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接著道:「我給你的丹藥,名為煉體丹,凡人身體脆弱,即便成為體修,也會有一定的極限,你服下丹藥後,感覺到渾身氣血翻湧,如同被啃噬,正是煉體丹在為你易筋洗髓,強健體魄,唯有如此,方才過得了那八十一道天雷。」


    蕭清明在心裏暗暗冷笑一聲。


    殷羽長年埋頭苦修煉丹之術,本人也是丹修,自然會用丹修的思想去看待萬事萬物,猶如井底之蛙,目光狹隘,把一切原因都歸結於身體,妄自以為用區區丹藥就能化解問題。然而成仙一事又豈會這麽簡單。


    而且依服用後自己痛苦到不得不放血的反應來看,其實殷羽煉製的這枚煉體丹,大概率是失敗了。


    這哪裏是強健體魄,分明就是要人痛不欲生而死。饒是這麽多年,他的身體早已習慣忍受疼痛,也差點沒挺過來。


    當然,他不會把這些告訴殷羽。


    「隻可惜,」殷羽道:「你雖然成功了,但是壽命短暫,修為達不到,亦無法成仙。」


    話是這麽說,但蕭清明可沒從他的語氣裏聽出有任何憐憫和可惜的意思。


    蕭清明麵無表情道:「既然這丹藥已經成功了,五長老何不自己親自服用試試?」


    殷羽道:「待我再找些人試試,若他們都沒問題,我再服下。」


    禍害他一個還不夠,竟然還想找人試藥?


    蕭清明垂首,眼神晦暗不明,略一拱手道:「那麽弟子就預祝五長老順利成丹。」


    殷羽頗為滿意,尤其是看到他竟能夠活下來,頓覺離自己能夠成仙又近了一步:「近日我就不再讓你試丹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多謝五長老。」


    離開了殷羽,剛回到丹閣前,楊羨魚就出來了,時間掐算得正好。


    她手裏護著一個小瓶子,洋洋得意道:「這丹閣也不怎麽樣嘛,那些機關本小姐三下五除二就通過了,隻是丹藥有點難找。」


    「阿魚辛苦了。」


    「你快服下吧!」楊羨魚雙手捧著瓶子,遞給他。


    蕭清明聽著她期待萬分的聲音,道了一聲「好」,打開瓶子,麵不改色地將那枚返生丹服下。


    「太好了!」楊羨魚興奮地圍著他繞了一圈,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看到她這副樣子,蕭清明的眉目舒展開,露出一個純粹的笑容來。


    果然,隻有待在她身邊,他才能暫時忘卻那些痛苦,活得稍微輕鬆些。


    「既然返生丹已經搞定了,那麽接下來就該為蕭家報仇雪恨了。」


    蕭清明遲疑道:「可阿魚你的身體該怎麽辦?你要一直保持魂魄的狀態嗎?」


    「當然不會,」楊羨魚搖了搖頭,「可我自從我來到你身邊時,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說這個世界上,為何能夠同時存在兩個我?」


    蕭清明擰眉:「什麽意思?」


    「我的魂魄是從未來回到了過去,可過去的我,仍然存在,她現在和你一樣大,才隻有十五歲。」


    蕭清明一怔。


    十五歲的楊羨魚……?


    有綺念像花兒一樣鑽出土壤,瘋狂生長。他莫名想見一見和自己同齡的楊羨魚。


    「未來與現在的我同時存在,很神奇對不對?或許我能夠從她身上找到我最想要的答案,所以我必須與她見一麵,」楊羨魚道:「但十五歲的我還在古戰場的某處孤軍奮戰,想要見到,怕是還要再等個幾年,所以此事暫且先放一放,找出殺害你父母的真兇才最要緊。」


    其實如果想找,他們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就動身去古戰場,沒必要再等這麽長時間,但蕭清明知道,楊羨魚是在刻意把自己的事情置後,以他為先。


    他沒有再拒絕:「好。」


    「三年前我曾在你的幻境裏,看到了一個黑袍之人,想必就是屠你蕭家滿門的真兇,關於他,你有什麽線索嗎?」


    據她所知,前世蕭清明直到死,也沒有找到滅蕭家滿門的仇人,說明此人非常擅藏匿,而且背後勢力龐大,否則也不會讓堂堂一代魔界尊主幾次三番鎩羽而歸。


    但是今生已經有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或許自己能助他找到仇人也說不定。


    蕭清明略略思索,沉吟道:「隻有一條,我曾在他身上聞到過一股極冷冽的芳香,氣味很獨特,但是在調香的香方裏,我隻能辯出其中一味,名為陵苕。」


    楊羨魚看著他:「很久之前我就想問了,你這識草藥的能力,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


    蕭清明道:「是我祖父教的,家中基業有做過藥材生意,三歲時起,祖父就抱著我,帶我辯識草藥,所以稍微會一點藥理知識。」


    不過他會分辨草藥這事隻告訴過楊羨魚,就連相處三年的殷羽也不知道。


    楊羨魚可不信他隻是「稍微」會一點,怕是謙虛過頭了。


    「我在想,或許這黑袍之人,是名女子。」


    「哦?」楊羨魚有些訝異:「為何?」


    「阿魚,你知道這味陵苕,其實還有個別名嗎?」


    楊羨魚絞盡腦汁想了想:「淩霄花?」


    「對,淩霄雖美,但是體態嬌柔擅攀援,一般會纏樹繞牆而生,於是自古就有不少人,將其視為那些柔弱女子的象徵,譏諷她們一心隻想攀附雲頭,隻有依靠於他人,才能活下去。男子大多不屑用此花調香,所以說,那黑袍人很有可能是名女子,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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