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裳竟也沒怒,揪著他的後頸領子,把他丟下山,然後告訴他不要踩壞花花草草,破壞庭院屋子,欺負弱小也不成,以後趕著白天過來,他白天很少修煉,可以陪著過幾招。


    贏玉於是天天提著劍,有事沒事過去鬧一通,越是不讓他踩花花草草,他越是要踩,不讓他破壞庭院,他就把所有屋子掀了,弱小欺負起來沒意思,除了這個沒做,其它都幹了。


    伏裳每次都很頭疼,他那個院子本來小橋流水,階柳庭花,紅牆綠瓦,滿園春色很是好看,後來幹脆一片廢墟十來年沒有搭過。


    還被他拖著,每天交手幾個時辰,伏裳的功法特殊,白天太陽之氣盛行,他是純陰之體,日頭天修煉反而有損修行,基本上白天不是出任務,就是種花種草,閑的一批。


    花被他毀了,草也削禿嚕光,隻能陪他練手,他修煉能這麽快,伏裳占了大半的功勞,揍他可比歷練和大比小比有意思多了,因為打不過。


    他這個天賦和基礎,同齡中無人是對手,但伏裳不是他的同齡。他早修煉了幾十年,天賦也不弱。


    等他廢掉以前修為重修,從練氣期到築基期,伏裳也從金丹初期到後期了,等他金丹,伏裳元嬰,他元嬰,伏裳半步化神。


    越到後麵修行越慢,而且伏裳雙道雙.修,靈根還有折損,拖慢了他的速度。


    他本來前段時間要化神來著,結果聽說褚家一族慘死,直接氣岔吐血,化神失敗,卡在了一個上不上,下不下,比較尷尬的地方。


    那時贏玉隻覺得他活該,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後來他問伏裳,伏裳苦笑著說。


    不回衢州和褚家,是為了保護她們,他這個身份能帶來庇護,但是也能帶來災難,他的敵人奈何不得他,會對褚家和褚長扶下手。


    這些年他一直保守著和褚家親近的秘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每次要麽忍氣吞聲,要麽斬草除根,就是怕給那邊帶來麻煩。


    誰料褚家還是沒了。


    他還講了一些小時候的事,他是個孤兒,自小流落在外,被褚家撿到,著實養了一段時間。


    原來不叫伏裳的,後來到了褚家自己改的。


    伏裳伏裳,『裳』字可念衣裳,也可念裳下,長扶,伏裳,就是反過來扶長的意思。


    贏玉懷疑他喜歡褚長扶,名字用的都是褚長扶的,倆人還那麽有緣,同為太陰之體,更是惺惺相惜了。


    最讓人氣憤的是,伏裳恰好是褚長扶喜歡的那種,白衣儒雅成熟穩重公子。


    而且那副模樣和性子,即便他是個男的,也有些吃不消,更何況褚長扶。


    如果非讓他選的話,他會覺得伏裳才是最配褚長扶的,比他還配。


    就算是情敵,他也不得不說實話。


    伏裳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那是以前,最近對他有些改觀,從前還可以推說保護褚家才不回去,現下褚家都沒了,褚長扶最需要的時候,他居然還不為所動,守在玄天宗。


    渣男!


    把他騙過來打死他。


    贏玉突然想到,褚長扶無緣無故提起『朋友』的事,莫非跟那廝有關?


    她想請伏裳來?


    果然下一刻他聽到褚長扶說,「我有個朋友是玄天宗的,可能也要過來,我聽他說,你倆往日有些恩怨,你回衢州之前還跟他打了一架。」


    她猶豫片刻,勸道:「咱倆成親畢竟是大喜事,他又是我的朋友,到時候你們要放下舊仇,等之後再算那些爛帳,能做到嗎?」


    贏玉沉默了。


    不想騙她,又不想答應,站在原地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來,恰好到了停馬車的地方,攬月發現他們,遠遠地朝這邊招手。


    被她這麽一打岔,這事就那麽無聲無息過去,倆人坐上馬車,一個在這邊窗口,一個在那邊。


    攬月視線來回在倆人身上掃過,一雙眼閃了又閃,亮的驚人。


    褚長扶知道她在想什麽,沒上心,告訴了她一聲去贏家,便是一場長久的緘默不語,贏玉不說話,她也是。


    過了許久許久,她才小聲問,「你就那麽討厭他嗎?」


    贏玉正在兜裏掏飴糖,方才褚長扶給的,他隨手塞進了袖子底,一動飴糖撞在一起,發出輕微的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摸著摸著聽到說話聲,他把手拿出來,煩躁地揪了揪垂下來的鬢髮,「也沒有,你不想的話,那就放下恩怨吧。」


    放下恩怨大打一場。


    贏玉狡猾地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褚長扶怕是沒想到他現在這麽奸詐,一點沒懷疑,點了點頭道:「你能顧全大局,我很欣慰。」


    贏玉:「……」


    大局什麽的,跟他根本不沾邊。


    贏玉手又擱進袖子裏,探了半天拿出一塊裹在黃色油紙裏的飴糖來,拆開裏頭是酥糖,一咬嘴裏全是香酥香酥的碎末,甜絲絲的,很好吃。


    他舔了舔唇,沒過癮,還想找到一樣的,自己把自己袖口拉開,眯著眼往裏看。


    他在瞅袖內,褚長扶在看他,她坐的這邊很巧,是贏玉被咬了耳朵的那麵,薄薄一層幾乎透明的軟軟耳垂上多出一排牙印來,破了口的地方已經結痂。


    沒有耐心的人肯定擦拭的次數不多,血沒流幹就把帕子拿掉,所以有些幹涸地血線還掛在白皙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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