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這個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褚長扶腳下移了一些,從贏玉側麵,挪到他正麵,本意是想避開他線條明顯的地方,結果前麵也……


    她扶了扶額,正好何溪也勸她,「要不還是回去看看吧,別是出了什麽事。」


    褚長扶順勢點頭,「也好。」


    何溪上前一步,「我送你。」


    褚長扶搖頭,「用不著,很近。」


    何溪想了想這裏到褚家的距離,沒拒絕,因為嚴格來說這處也是褚家的地盤,在褚家的土地上,沒人敢做些什麽吧?


    有褚家祖宗留下的防護陣法,褚長扶可以操控,這種大型的陣法一旦鎖定人,那個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其實很安全,用不著送。


    褚長扶傾了傾身,像是最後的道別禮,行完身後亮起光芒,她倒退一步走入其內消失不見。


    沒有了她,贏玉耐心告竭,將礙事的鬢髮朝後一甩,也準備走來著,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垂著眉眼看身後的何溪,「何公子,要不要聊聊?」


    開元大陸第一天才的邀請,幾乎沒人能拒絕,何溪也是。


    他僅僅猶豫了不過一兩息的時間,便點了點頭。


    「好。」


    於是一白一紅兩道身影像是哥倆好一般,一前一後行在大街上,相約去喝酒。


    第20章 贏家提親 了。


    聚寶齋很大很大,接的是五湖四海的貴客,納的是走南闖北的遊人,買賣種類龐大且繁多,法衣法器靈寵,隻要想,出得起價,沒有他們家不做的生意。


    位處在褚家的地界,已然開了有幾萬年,和褚家一樣古老,所以周圍的鋪子陸陸續續搬走,尋好下家,隻有聚寶齋這個巨頭還在。


    它的實力無需挪移,擅自換去其它地方,還有可能損它的生意。


    贏玉之所以關注它,並非因為這些,單純是它每半年有一次拍賣會,時間不固定,為了準備拍賣品,前後時不時錯個兩三月的樣子,因此許多貴人基本提前到。聚寶齋為了安頓他們,高有百來層的樓裏設有不少雅間和客房,在拍賣會還沒開始前貴客都住在那裏。


    最頂上有間屋子正正好對著褚家,每次那邊有人乘坐飛馬離開,不偏不倚恰好能從窗口瞧見。


    大概幾個月前,他在附近閑逛,發現了這個事,指名點姓要那間屋子。


    店家本來不許,據說是接待指定貴客專用的雅間,後來不知怎麽地,突然鬆了口,叫他日日霸占著,泡在裏頭喝酒,回回爛醉如泥,渾身力道失了大半,隻得趴伏在窗欞上,遙遙朝褚府看去。


    眼神好些,再動上真元,還真能瞧見些影子,仿佛看到褚長扶在院裏坐著,喝茶,翻帳本,偶爾與贏閔並肩行著,郎才女貌單是這麽站在一起,都會收穫無數的善意和祝福。


    叫人羨慕妒忌恨。


    他時常捧著下巴想,為什麽不是他?


    贏玉這次來不是多愁善感的,是為了打聽些事。


    他撩開衣擺,穩穩坐在那間雅座,熟門熟路叫人端來酒水。


    前陣子他買了不少,都存在聚寶齋,這會兒正好用上。


    不消片刻已然有人將神仙醉擱在桌子上。


    神仙醉神仙醉,聽名字就知道,神仙喝了也醉,是最烈的酒。


    贏玉拿了碗,剛準備給何溪倒上,叫何溪搶了過去,「我來吧。」


    他其實境界不比贏玉差,也是元嬰期,但贏玉能越級挑戰,還不止一級,他不行,最多比同級強了一點而已,所以還是要恭恭敬敬尊贏玉一聲前輩,一些小活自然也是他幹比較合情合理。


    他一邊倒酒,一邊打量對麵。


    贏玉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他,其實他對贏玉還有印象。


    大概在一年前,他代表太一宗參加每三年一次的宗門與宗門之間的切磋比鬥。


    太一宗本來和玄天宗一南一北實力相當,一般情況下玄天宗能拿個第一,太一宗肯定第二,結果那年出了意外,在第一關,進入虛幻界時遇上這個煞星。


    他始終忘不了那一幕,一抹招搖的紅像狼進入羊群,掛著恣意囂張的笑,打的太一宗七八成的弟子出局。


    他因為太弱,不是贏玉的主要目標逃過一劫。


    贏玉盯上的是太一宗的聖子,同樣都是天才,他隻一劍便將太一宗的聖子揍的閉門不出好長時間,一提習武手都在抖。


    天之驕子接受不了自己一招敗北。


    罪魁禍首沒事人一樣,留了句『怎麽這麽弱』,就那麽大搖大擺離開,去找其他人繼續『切磋』。


    後來他才知道贏玉僅憑一人,在第一關本來損失人數最少的地方,淘汰了九成九的人,而且都是強大的那種,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他已經沒了興趣,直接退出,讓一群菜鳥互啄,最終太一宗艱難地拿了個第五名。


    贏玉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太深,叫他此刻還有些不敢置信,倆人居然在街上偶遇,還同桌喝酒吃飯。


    那桌上不僅有酒,還有些小菜,是體貼入微的聚寶齋送的。


    何溪沉下心,將一碗倒好的酒推給贏玉。


    除了對打架和褚長扶別無興趣的人沒有客氣,坦然接下,張嘴又想用應付贏明的法子對付何溪,想起自己那踩了狗屎的運氣,隻要說褚長扶的壞話,背著她幹壞事,她肯定知道,又住了嘴。


    過了半晌,換了一種即便被逮到,也不會引起褚長扶不適的方式,人懶懶往椅背上一靠,曲指彈了彈裝滿酒水的碗沿,隨意問道:「以前怎麽沒見過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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