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到底是誰?」太後著急地問。


    盛家父女的心緊緊提起。


    裴蔚藍低頭道:「沒有兇手。」


    太後惱怒:「胡說!明明已經驗出陛下不是死於火災,而是大火發生前就已駕崩,怎麽會沒有兇手?」


    裴蔚藍道:「陛下是死於馬上風。」


    太後一窒。


    盛家父女對視一眼,齊齊看向裴蔚藍。暴雨梨花針的毒雖然不會在屍體上留下明顯痕跡,但應該和馬上風有差距。裴蔚藍一向辦案嚴謹,照理來說不會出現這種差錯。


    但父女倆誰都沒表示質疑,盛泰還長長地嘆了口氣:「陛下是在後妃宮中被發現的,或許是那個時候……」


    「這不可能,不可能!」太後不願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會死在這上麵,情緒激動,「再查!再給哀家查!」


    裴蔚藍垂首不語。


    德安候也怕醜事外揚,連忙提醒太後:「娘娘息怒,此事不宜讓更多的人知曉。」


    裴蔚藍是公認的嘴巴嚴,萬一再換個人來查出同樣的問題,若是傳揚出去,大齊的臉就都丟盡了。


    太後:「可長風不會這樣荒唐!」


    裴蔚藍道:「並非隻有縱慾過度之後才會馬上風,男女正常歡好,也有可能發生這種情況。」


    他遞了台階,太後久久沒能接受這一事實,卻也無可奈何。


    而與此同時,等候在外麵的朝臣們,也都心思各異。


    第56章 相見 見到霍景煊會讓她開心


    上次霍長風南逃就引起一群老臣的不滿, 但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們也就忍了, 一直籌謀著有朝一日打回京城。


    可到揚州這兩年, 霍長風不思進取, 與北周的戰爭幾乎沒再贏過, 著實讓人失望。


    這次霍長風暴斃而亡,負責查案的裴蔚藍卻欲言又止。誰都知道裴蔚藍一向是敢說敢做, 連他都不敢直言,可見這中間隱藏著什麽皇室辛秘。


    一想到太後又要私逃, 而留下來的人還不知道命運如何,有些人心思就活泛了, 去跟盛嘉奕套近乎:「盛將軍, 您看眼下該如何是好?」


    盛嘉奕嘆息:「我也不知道, 如今陛下駕崩, 大齊缺了主心骨,真叫人擔憂。」


    雖然早已立下太子, 可一個沒滿月的孩子又有什麽用?


    從他這裏問不出結果, 一群人又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處小聲說話。


    屋內,盛泰也在與太後商議:「太後是想先離開了吧?」


    「盛相慎言!」德安候立刻道。


    盛泰沒理她,繼續說:「老臣明白太後的想法,您想離開是對的。不僅您得走, 太子也得走, 不然落在霍景煊手中,隻有死路一條。」


    太後與德安候對視一眼,都不相信當初主張死戰的盛泰能說出這番話。


    太後壓住心底的喪子之痛,咬牙問:「盛相是故意試探哀家嗎?」


    盛泰搖頭:「老臣也是經歷了這麽一遭, 才感悟到人得活著才有希望。您帶著太子離開,大齊就還有希望。」


    「現在整個揚州城都被圍了,你讓太後怎麽出去?」德安候問。


    「太後可先喬裝成百姓,藏在民間。等城門大開後,再離開揚州,另行圖謀。」盛泰說。


    太後兄妹對視一眼,兩人倒是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但不放心盛泰:「哀家若走了,皇後與盛相該如何?」


    「我不走。」盛晚晴率先表態。


    盛泰道:「揚州城中總得有個主事人,老臣已是半隻腳邁進棺材的人,就由老臣來善後吧。」


    「盛相打算如何善後?」德安候問。


    盛泰沉默片刻後說:「降。」


    太後惱怒:「你大膽!」


    「若不降,一旦周軍強攻,誰也不能保證太後與太子能倖免於難。而若降了,周軍不會再動手,太後與太子藏身也能更為安全。」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誰也不想背負降臣的罪名。


    盛泰會意道:「所有罪責,老臣一人承擔。」


    德安候思索片刻,暗暗對太後點頭,示意她應下。


    太後想了想說:「那皇後與哀家一同走吧,霍景煊也不會放過你。」


    若盛晚晴不答應,就代表此事有詐。


    誰知盛晚晴隻是略遲一下,便應了:「好。」


    盛泰示意裴蔚藍開門將其餘大人請進來,朗聲道:「本官與太後商議之後,為揚州百姓著想,決定投降。」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誰也沒想到盛泰會降。


    「盛相慎言!」


    「決不投降!」


    「寧死不降!」


    「死戰!」


    ……


    盛泰示意眾人冷靜:「諸位大人冷靜,我明白你們都有一顆忠君愛國之心。可你們要知道,我們現在根本打不贏北周。」


    「打不贏就不打了嗎?盛相何時這麽膽小了?」


    「這是賣國!」


    反對之聲此起彼伏,阿初躲在簾幔後,都為爹爹捏了把汗。


    盛泰從容不迫:「諸位大人若想以身殉國,盛某不攔著。但也提醒諸位一句,若周軍強攻,揚州城必定血流成河。將來誓死不降的大人們的確青史留名,但每一筆每一劃都是用揚州百姓的鮮血寫成。」


    這話一出,剛剛反對的大臣們臉色均是一變。


    朝堂之中安靜了幾秒,有人問:「難道奴顏媚主,打斷脊樑活下去就活得有意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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