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清塵將人抱坐在自己腿上,將頭埋入她懷裏,嗅著她身上的溫暖氣息。「姐姐,不要我了麽?」


    「我沒有。」


    「還生我氣呢?」


    「沒有。」


    「我看看。」說著就四目相對,秋波蕩漾,唇去尋她。


    可還沒尋到甜香軟糯,就被一個冰涼的柔荑白指攔住了。


    「別胡鬧,嘴上都是胭脂,若是花了,一會兒怎麽見人。」


    他的唇碰上了冰涼的手背,順勢就吻了吻,而後咬了一口她手指,「好,放過你。」


    「放開我,晃。」


    馬車搖搖晃晃,他怕李玄玄顛的厲害,就將人放到坐凳上。可手仍被攥的緊緊的,掙脫不開。


    兩人就這麽牽著手坐在馬車裏,半晌不曾說話。


    直到元郎駕著馬車,提醒了一聲,「公主,還有一個路口就到了。」


    這句鬼使神差的提醒,讓李玄玄覺得匪夷所思,可以是「馬上到了」,可以是「到了」,這句「還有一個路口到了」是什麽意思。她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宋清塵,同樣這話,卻讓宋清塵腦中一亮,似給了他提醒。


    他那直勾勾的眼睛,盯的她渾身不自在,「你別看我。」


    「好,我不看。」而後,他欺身過去,將她腦袋抵在馬車牆壁上,側頭親在她耳後的脖頸上,「不讓我親,不讓我看,想讓我死麽?」


    他感覺到唇下的那人似有酥麻略過,不禁一顫,更讓他覺得熱血沸騰,他的吻開始遊走,沿著耳後,拂過碎發,印在脖頸,纏著鎖骨。從輕碰,到淺吻,到舔舐,到齧咬,到吮吸,不過一個路口的時間,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將這兩日的思念發泄了出來,隻是才開始,馬車就停下了。


    「公主到了。」


    李玄玄被吻的心間癢癢,又氣又惱,她本想起身下車,可心有不甘,她回身又坐了回去,使勁在宋清塵臉上親了一下,「啵」的一聲,盪在車廂裏無比清晰,她彎著嘴角,沖他粲然一笑,「禮尚往來!宋公子,慢慢擦吧!」


    宋清塵一愣,不是說嘴上都是胭脂麽!他又氣又好笑!忙從衣袖間取了方絲帕出來,使勁擦著臉,總不好頂著唇印再下車。可周遭又沒銅鏡,如何知道是否擦淨了呢。他將絲帕藏好,忙跳下車去,背對著馬車,手捂著臉,衝著身後的宋令叫道:「令令,快過來!」


    「公子,怎麽了?」


    宋清塵將他拉到馬車後邊,才鬆開捂著的臉,「快幫我看看,還紅麽?」


    宋令一看,忽覺得臉上生疼,他怯怯的問道:「公子非禮公主,被打了麽?」


    宋清塵一臉無奈,「怎麽就是被打得呢,快給我擦!」


    「哦。」宋令忙拿出自己的手帕,使勁擦了擦,認真的說道:「公子,沒事,沒流血。這麽擦,越擦越腫,就這樣吧。晚上燈光暗,瞧不出來。等回了客棧,夜裏我尋個冰塊,再給你敷敷。」


    宋清塵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宋令氣死,實在蠢的無可救藥。他也懶得說,忙追著李玄玄,朝著唐府內走去。


    唐縣令雖然職位不高,可人精明的很,他為這座次該如何擺,頭疼了一日,最後還是在江秋白的點撥下,通透了一些。不設主位,在主位的地方架了道屏風,擺了些蔬果祭祀神明。


    晚宴的主堂,客座兩排,麵對麵而坐,一排中間主位是陳都護,左右分別是江秋白和葉尋,另一排中間是李玄玄,左右分別是宋清塵和唐縣令。


    堂前掛了一排紅色燈籠,節日味道十足,屋內四角擺了紫銅燈盞,點了百十來個蠟燭,照的屋裏亮堂堂的。


    唐縣令心思活絡,還請了舞姬助興,西域胡姬的婀娜,配上琵琶裊裊,別是一番邊塞風景。


    堂裏正中間架著火盆,烤了一整隻羊,桌上還擺著水盆羊肉、果脯、酥山、生魚片、山羊肉脯、胡麻飯等,最特色莫過於,唐縣令家的酒樽是墨綠色玉石,盛放著的是西域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大抵如此。


    若不是這些日病著,隻聽元郎講講進展,不甚了解,李玄玄才不會自討沒趣,跟一幫男人在此胡聊。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不在拘束著,開始起桌聊了起來。


    李玄玄才知曉,巴彥眼下隻算是在敦煌府衙上做客,他們要上書聖上,得了指示才好進行下一步。好在江秋白審了巴彥幾日,將能問明白的,都弄清楚了,速速寫了文書,已讓驛丞八百裏加急快送長安。


    石窟裏的兩萬石糧食,已經著人去運,直接拉到安西都護府,算是物歸原主。


    李玄玄此行,還是有要緊事要問問葉尋,她喚葉尋到自己邊上。唐縣令識趣的說去填酒,她也不避忌,便當著宋清塵麵,喚了一聲:「葉叔叔。」


    葉尋道:「公主折煞老奴了,我當不得你一聲叔叔。」


    「你虛長我些歲數,那我換你葉兄吧。你入北祁堂五年,無非是為了我父王和那些追隨他的親兵。玄玄謝過你這份恩情,以後定當將你視作長兄。」李玄玄說罷一拜。


    葉尋忙去扶她,「我還需謝公主成全之恩呢。你是主,我是奴,萬不敢的。」


    李玄玄笑了一下,「那你就聽我的吧。葉兄,我父王當年拿的魚符可是丟了?」


    葉尋疑惑於她為何有此一問,「是丟了。當時這事動靜很大,雖然麵上不提,可若有心問的,都是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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