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幽燕驚寒月第11章那達慕(十三)


    就像前世有些人使用的神秘的條子,這一世卻變成了形形色色的各種牌子,牌子一出,格爾汗老爹神色大變,立刻將那位趾高氣揚的小少爺和他那幾位形色古怪的隨從請到了他的隨帳中密談,留下木西倫安排現場鬧哄哄的人群。


    卓瑪打量了一下那個比她還矮了一個頭的小孩,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便掉頭去找納臣說悄悄話,而韋理在我身邊摸著鼻子,神色古怪,對著那隊離開的人群冷笑著。


    不一時那行人被格爾汗老爹恭恭敬敬送了出來,那少年一臉滿意,想是格爾汗答應了他參加那達慕的請求,眾人本來群憤沸騰,但聽格爾汗解釋說,這少年其實隻是要參加比賽,卻並不是要爭這入贅人選時,大家才一臉釋然,悄聲非議隻看是哪家不聽話的孩子貪玩,卻在這麽個時候出來攪和大人的事。


    於是木西倫忙宣讀比賽項目和規則,第一天比的男兒三技無非是賽馬、射箭與摔跤,總之今日先賽馬,取前十五名,後比箭取前十名,而後通過抽簽摔跤決出五位,參加明日比賽,至於這第二日的比賽項目卻還依然秘而不宣,弄得益發神秘起來。


    宣布了安排,大家便熱烈地討論起來,而剛才的那位少年站在人群邊,冷冰冰掃視著周圍議論紛紛的人們,雖然他明明看上去隻有十來歲,但眼神卻是很是狠戾,一圈掃視下來竟把這群人瞪了涼涼地閉了嘴,他從鼻子裏得意地哼了一聲,轉回頭來,卻冷不丁和嵬理的目光撞上了,兩人目光糾織,嵬理立刻換上那幅懶洋洋的無賴嘴臉,溫和討好地對著他諂笑著,少年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鼻子朝天的扭過頭去。


    “他是誰?你認識?”


    我盯著身旁的韋理問他,他臉上剛剛明明顯露出一絲陰險,聽得我問話,又趕緊變了臉色,效果堪比調色板。


    “應該是某個暴發戶家的兒子……”他歪著嘴邪邪地笑著,十分惡毒地說:“你看他出行那作派,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似的,這種兒子,不知哪天就得把老子的家產敗光!”


    我哦了一聲,對那種暴發戶兒子不感興趣,調轉馬頭經過他們身邊去追走遠了的納臣,騎著旺財經過那孩子所騎的高頭大馬時,卻不小心聽到他恥笑道:“草原部落窮成這樣,這般難看的馬也拿出來騎?”


    我本想轉回頭剜他一眼,但還是不想惹事也不稀得搭理他,踢了一下馬肚想趕上納臣和卓瑪,已經見卓瑪側臉粉紅地在與納臣低聲說著什麽,韋理從我身後趕來,牽住我的馬韁:“礙人家小兩口的眼作什麽……”


    我一愣,停住馬看著他們倆逐漸走遠,心中微微有點失落,反應過來後又不由得嘲笑自己一番。


    馬對於草原人來說是最重要的夥伴,騎馬是最重要的生活技能,可以沒有氈包,但不能沒有馬,甚至有草原人吃喝拉撒都能在馬背上解決,因此第一場賽事便是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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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點設在直線距離七十裏外的一個敖包處,卓瑪和格爾汗老爹提前去那邊候著,而這邊五十來位想爭取卓瑪芳心的“騎士”們,便熱熱鬧鬧地聚在一塊兒整裝待發了。


    木西倫跳出來,指著納臣馬背上的鞍韉說道:“孛兒隻斤氏的小子,你是沒斷奶的娃娃麽,居然還得像女人一樣配著馬鞍?!”


    眾人都大笑起來,除了那個暴發戶家的兒子,因為他屁股下正墊著個精致的馬鞍,他麵色很不好,但卻撅著嘴跳下馬來,身邊的隨從忙把他的馬鞍取了下來。


    納臣麵色平靜,我們早就知道木西倫會給他難堪,雖說是當眾折辱他,但這都不算什麽,他也摘下了馬鞍後又跳上了烏金的背。


    隻見這五十餘騎分成一條直線排列,各位騎手們都穿著自己的鮮亮衣服,有的還在頭上係了紅綠的綢帶,草地上五顏六色甚是好看。


    我們正翹首等著木西倫發號,卻聽得兩邊一陣嗚嗚的號角聲響起,一個身著珠光閃爍華服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手持一個祭祀用的奶桶,站在了馬隊前麵,用中指蘸著奶桶潔白的馬奶,對天彈了三指,再虔誠地念誦了一篇祈禱詞,最後將那奶桶往地上一摔。


    如同賽場上裁判的發號槍響,五十餘騎駿馬飛馳而出,向著七十裏外的目的地——有著美人卓瑪的敖包衝去。


    我和韋理也跳上馬背,跟前來為納臣助陣的一眾女將德德瑪、梅朵們說了一聲,也衝了出去,雖然不能和納臣同時到達,但總是要過去給他慶功的——納臣必勝,納臣當然必勝!


    賽手們已經跑得很遠了,我們也策馬狂奔,可不成想沒跑幾裏居然看到了幾個跑得歪歪扭扭的身影,跑近一看,竟然是暴發戶的兒子和他的幾個隨從們,我不禁捂嘴偷笑,對他喊道:“這位小哥,就你這水平也來草原賽馬?”


    說完,我騎著被他稱為難看的旺財大笑著從他身邊衝了過去,旺財得意地揚著馬蹄子,揚了他們幾個一臉灰。


    韋理跟在我的身後,對我喊道:“那家夥追過來了!”


    那暴發戶兒子估計是騎裸背馬不習慣,因此才跑成了這個樣子,可聽到我的嘲笑,他的小臉漲得痛紅,幹脆跳下自己的裸背馬,和一個隨從換了有馬鞍的馬,跳上來使勁追我。


    我回頭衝他喊道:“小子,不用和別人賽了,有本事先追上姑奶奶我!”


    那毛小子怒衝衝答道:“賽就賽,看小爺追上你這作怪的醜女醜馬!”


    我心中微惱,說我旺財難看也就罷了,居然還罵我醜,我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使勁一磕馬肚,身下的旺財歡嘶一聲,撒蹄子狂奔起來,那速度快得跟火燒屁股似的,看來人家叫它是醜馬,它也不樂意的很。


    醜馬怎麽了?醜馬也是千裏駒!


    我心中一陣暗爽,配合好旺財的動作,一路狂飆!


    我把暴發戶的兒子遠遠拋在了身後,我把韋理拋在了身後,我追上了一個賽手,我又追上一個,我超了一個又一個……我還在加速……騰格裏啊!不起眼的旺財今天靈魂附體了,怎麽越跑越快了呢?!


    旺財已經跑得極快,脖子上已經開始滲出了汗,但它越跑越精神,越跑越高興,我耳邊除了它的均勻的喘息聲,清脆的馬蹄聲,就是呼呼的風聲……


    我聽到背後有人在喊我,但在高速的運動中,隻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馬上,實在是沒辦法回頭去看。


    超越!超越!!超越!!!


    除了超越隻有超越!


    終於,我看到了那個遠遠的敖包,正驕傲地豎立在終點,而我的前麵居然被我趕超得隻剩一個藍色的背影正是疾奔——那不正是納臣麽?!


    啊呀媽呀,旺財,你別跑了,你要是把納臣都給超了,娶卓瑪得豈不得變成我了?!


    旺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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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旺財旺財,大家發財,票票拿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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