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千曼盡量把自己的個人感情放到一邊——把心裏因為剛剛方文說的話而泛起的漣漪撫平,認真客觀的順一順陶念小南和方文這三個人的話。


    雖然她很相信方文說的話——也算不上是相信,隻是剛剛方文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自己心裏確實是一震,有一種想把這個當作真相的衝動。


    可是陶念從來不對自己說謊。


    唯一一次是那次她和自己演戲,問師父為什麽不要自己了。


    說不定昨天也是,隻是和小南演戲,說自己難過。但是小南不知道,小南當真了,今天又告訴了方文。


    方文就是一個鬼才,看什麽都是愛情,自己填填補補,什麽都往那方麵想……


    臨千曼很快就分析出了真相,心裏越發冷靜。


    可是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她忍不住又看向方文,想說些什麽。


    但是隻看到方文的那一霎那,她回過頭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不不不,身邊全是助攻就算了,你不能自我攻略啊。


    方文不知道臨千曼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嘆氣,再三推測以為她為情所困。也是十分疑惑。


    想勸勸老闆及時行樂做自己想做的比如和陶念談戀愛,但是再想想自己的工資,還是不敢。


    於是她也看了臨千曼一眼,再回過頭去,深深嘆一口氣。


    陶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反而比不睡的時候還要難過。腦袋有點疼,但是精神多了。


    她起床洗漱,給臨千曼打電話。


    臨千曼下午也沒有什麽事,一直在酒店玩手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想到中午方文和自己說的話,於是越想越煩越想越煩。


    陶念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正在想讓方文接著去剝雞爪。


    好在陶念打電話過來了。


    陶念那邊語氣還是很活潑:「臨姐!我醒啦!我們去吃飯吧!」


    臨千曼聽著這個聲音,覺得自己一下午積攢下來的煩躁驟然一空。她長舒一口氣:「好啊。走吧。」


    可是等到接到了陶念,不知道為什麽,她又裝作不在意的問:「小南說你哭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第87章


    陶念不知道臨千曼為什麽又提起這個,很平常的回答她:「就是演戲啊。」


    正好這個時候臨千曼也在,她就往臨千曼身邊坐了坐,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出自己之前看的那個臨千曼哭戲視頻,很好學的問她:「你看,怎麽樣才可以哭的又好看又有感情呢?」


    臨千曼頓了一下,心裏一片荒草蔓延。


    所以陶念確實就是在演戲。


    臨千曼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畢竟昨天自己就推測出來她就是在演戲,並且再三提醒自己不要腦補不要自我攻略了。自己還是十分理智的。


    但是隱隱有些失落。


    更深處還有一個人問自己:「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自我攻略不要腦補,不就是另一種的自我攻略和腦補嗎?」


    各種複雜的情緒搞得臨千曼心煩意亂。


    她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開始偏頭看陶念手機正在播放的視頻。


    裏麵穿著不同服飾畫著不同妝容的自己,在換著花樣哭。


    欣慰的哭,悲傷的哭,悽厲的哭,恐懼的哭,不甘的哭……


    加上濾鏡和配樂,有一點詭異。


    但是陶念顯然是津津有味,她甚至學了一下其中一個表情。


    臨千曼:「……」


    於是臨千曼就問了陶念哭戲的前因,教了陶念一點幹貨。


    並讓陶念試著哭一下。


    陶念剛剛隻是學一下表情,根本沒有打算哭出來。


    現在臨千曼要她哭,還看著她一幅現在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陶念壓力有點大。


    導演說的沒錯,陶念演戲不靠技巧,如果她不常常想著,就不能入戲。


    早上能哭出來,是因為當時被鳳君說了,心裏不舒服,又是自己一個人,氣氛一烘托,陶念有意醞釀一下,就哭出來了。


    但是現在不是啊!


    現在自己就和臨千曼在一起,坐車去吃飯!


    臨千曼和吃飯!


    陶念最在意的人和最喜歡做的事在一起,她要是一隻氣球現在就飄起來了,怎麽還能哭出來呢?


    但是臨千曼一直看著自己,想看自己哭……


    陶念低下頭試圖哭一個。


    師父說自己不能舔臨千曼……


    嗚嗚嗚,好難過啊……


    ……


    可是自己現在和臨千曼在一起準備去吃飯欸!


    和臨千曼一起去吃飯欸!


    不行,要哭出來……


    陶念努力調動自己臉上每一塊肌肉,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看向臨千曼。


    臨千曼:「……」


    她委婉:「真的到了片場了可不能這樣啊。」


    陶念:「有什麽不對嗎?」


    她想了想,保持剛剛那個難過的表情,配上哭聲。


    怎麽說呢,當時那個情況,如果方文在的話,說不定會腦補臨千曼有什麽不可說的奇怪癖好。


    不過今天方文沒有跟著來,也沒有看到這一幕。


    臨千曼才得以保留自己在方文心裏正經人的人設。


    她捂住陶念的嘴:「別哭了,想想等會兒吃什麽吧。」


    陶念果然馬上就不哭了,那層哭泣的麵具瞬間脫落,露出底下那張興奮的臉來:「我想吃烤紅薯!蛋撻!牛排!炸雞!臭豆腐!螺螄粉!生煎!炸串!關東煮的蘿蔔!魷魚!章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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