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店員:「可以裝嗎?」


    店員:「……」


    清南山上本來就隻有鳳君饕餮以及一些更小的生出靈智的小獸,大家都住在清南山上,大家長鳳君管所有小朋友。兩個月前,清南山最大最兇殘的那個小朋友下山了。


    也就是那一次,鳳君幫她打點行李,才發現山下居然已經有了這麽大的變化了。


    不過山下的變化和清南山又沒有什麽衝突,鳳君可有可無的帶回山上一些東西,就沒再管了。


    直到那一次,她感覺到陶念被咬了一口,這才有一點出乎意料的感覺,於是去問臨千曼陶念現在在做什麽,很危險嗎?


    臨千曼:「……」


    臨千曼恭恭敬敬和鳳君解釋了好一會兒,告訴她現在山下的社會生活穩定和諧富強自由,陶念正在靠自己的努力工作掙錢。如果鳳君感興趣也可以關注一下。


    於是鳳君按照臨千曼說的,買了手機,給清南山山頂頂上,裝了網線。


    清南山陡峭的後崖有塊突出來的平坦石頭,裏麵是一個很大的山洞,鋪滿了幹草。雖然現在小獸也有屋子可以住,但是她們還是喜歡原型在山洞裏躺著。


    現在山洞一片黑暗裏隻有一個小屏幕可以發出亮光。


    無數大大小小的獸疊在一起,看著小小的手機屏幕。


    屏幕裏陶念笑容靦腆無害,混在一百位練習生裏麵跳舞。


    就在小獸們疊在一起看節目的時候,鳳君正在專心看臨千曼給她傳過來的科普雜誌。


    臨千曼向鳳君解釋陶念上一次被咬是被凡間的狗狗咬了一口,已經打過疫苗不會有什麽毛病的。


    鳳君還是第一次聽說被咬了還需要打疫苗,擰眉很疑惑。


    臨千曼就給她傳了一份科普雜誌,關於狂犬病毒和狂犬病。十分科學十分有條理。


    鳳君上一次在山下生活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科學」的概念剛剛興起,鳳君也還是知道一點的。


    但是這就有一個悖論。


    鳳君本人十分相信科學,但是她本人的存在,就不是很科學……


    反正除去一些不科學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很科學可信。


    鳳君在清南山不分晝夜廢寢忘食的研讀那份科普雜誌。


    第三天的晚上,她在煤油燈下給臨千曼傳信:「幾乎所有的溫血動物體內都有狂犬病毒……饕餮會有嗎?」


    臨千曼:「……」


    臨千曼這才開始考慮一件很科學但是又不科學的問題。


    幾乎所有的動物體內都有狂犬病毒存在,饕餮不屬於冷血動物,那也就是說,她體內也可能有狂犬病毒。自己還有黃鸝都是被她咬過的……狂犬病毒的潛伏期很長很長,自己現在沒有問題,不代表以後一直沒有問題。


    臨千曼憂心仲仲。


    陶念上一次煮雞蛋被滾燙的水蒸氣燙了一下,其實也沒有起泡,章景月給她抹了藥,她第二天就已經不疼了。


    但是她就是裝模做樣的一直在抹藥,也沒有什麽原因,就是那個燙傷藥香香的,帶著一股很清涼的味道。


    陶念每次都是抹到手上,然後偷偷舔手指。


    臨千曼不知道她是在舔藥,以為她的手指被燙到了還是疼,有點擔心地問:「還沒有好嗎?」


    陶念左右看看,很不好意思的對臨千曼說:「好了。」


    「好了就不要舔手指,有細菌。」


    之前臨千曼從來沒有和陶念說過這些事,因為她默認陶念的存在不科學,所以不用在意一些科學的小細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被鳳君提醒,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由此注意到更多很重要的事。


    她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陶念:「你說,你身上會不會攜帶狂犬疫苗?所有溫血動物體內都有。」


    雖然之前就知道饕餮的血是熱的,但是臨千曼還是很自然的摸了一把陶念的胳膊:「你就是溫血動物,你咬了人,會不會也傳播狂犬病毒?」


    陶念:「……」


    「要是你也帶了,我應該也要去打針吧?」


    但是這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了。臨千曼擰眉:「幾百年了再打,還有用嗎?」


    陶念:「……」


    陶念忍不住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被黃鸝的狗狗咬了,自己去醫院治療傷口、打疫苗的錢,都是黃鸝出的。


    那被自己咬了的人如果要去打疫苗,自己是要負責給錢的。


    一針普通疫苗79,貴一點的三百,一個人需要打五針,最便宜也就是三百九十五。黃鸝給自己打的就是那個貴的三百塊一針的,打了五針就是一千五……


    自己咬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好多好多個……


    小饕餮有些焦慮的啃起了手指,有點想哭。


    臨千曼看了她一眼,幽幽提醒:「不要啃手指了,上麵有細菌。」


    之前不在意這些的時候還沒有覺得怎麽樣,臨千曼在山下生活了很久習慣了科學的生活,但是自從見到陶念,下意識的就把陶念和科學分割開了。


    現在想想,陶念每天吃東西但是並沒有飯前洗手的觀念,不知道吃進去了多少細菌。


    臨千曼想想手上沾染的灰塵、各種大腸桿菌、葡萄球菌……


    她嚴厲的拍掉陶念放在嘴邊的手,諄諄教導:「不能啃手指,以後一定要勤洗手,不能吃手指!不能用手揉眼睛!以後也不能亂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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