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滕戴著鴨舌帽,斂去一半表情。


    過了半晌,才沉聲問道:「現在是三公競演,結束之後就決定誰能進入決賽,也就是出道預備役了吧。」


    陸嘉木錯愕,沒想到司瑾滕開口會說個無甚相關的話題。


    還是老老實實點頭:「沒錯。」


    「截止上一次公布的名次,不知道你們中有幾個人在出道組內?」


    陸嘉木苦笑:「我們沒有人在出道組裏。」


    「嗯?」司瑾滕的目光從學院們臉上一一劃過,娛樂圈裏向來不缺漂亮的孩子,這幾名孩子雖然沒有長相特別突出的,但實力都沒得挑。


    就陸嘉木的舞蹈實力,肯定在他之上。


    司瑾滕雖然從小被丟去學跳舞,但學得不精。後來走美術方向的藝考生,每天背著顏料盒畫本,將舞蹈丟下不少。


    陸嘉木隻開場那一段中國舞,身形如鶴,輕盈飄逸,看得出功底深厚。


    「不光光是這樣,其實我是入圍三公的最後一名。」叫張昕的男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還有我,我是年紀最大的學員。」叫容雲深的男子開口道,他五官深刻硬朗,帶著幾分混血味:「應該……比司老師都要大吧。」


    「所以咱們這一組,其實集結了老弱病殘。」陸嘉木自嘲道:「我們也沒想到司老師會選擇我們。因為之前分組的時候,我們這幾個都是別人挑剩下,才組成了一組。」


    規則之下,就是這麽殘酷。


    別人也想贏,當然會選擇實力強,人氣高的選手組隊升級。


    「現在證明,我選擇你們並沒有錯。」司瑾滕朝陸嘉木笑道:「剛才的編曲很有新意,是你們一塊商量的嗎?」


    「對。」陸嘉木點點頭:「是正則編的曲。」


    司瑾滕看向胸口貼著正則兩個大字的男生,這是剛才唯一一個沒有跳舞,即興發揮了一段rap的孩子。


    「司老師,我沒有舞蹈功底,練習時間太短,所以我不準備跳舞了。」正則沉聲說道。


    從抽選結束到三公表演,隻有一周時間。


    而在這一周時間裏,這幾個孩子孤注一擲,他們隻想盡可能地讓更多同伴留下來。


    「根據規則,三公演出是現場觀眾投票和直播間粉絲打投兩項結合。如果你不跳舞,很可能拉低自己的票數,這樣也沒關係嗎?」司瑾滕問道。


    正則無奈輕笑了下:「沒關係,我跟他們之前也組過隊,都是朋友。本來我也沒法出道,能幫一點是一點。要是因為我的爛舞技影響舞台效果,才有關係呢。」


    司瑾滕之前也當過選秀導師,當時孩子們個個眼神燃燒著不服輸的火焰,爭c位搶part。


    選秀生存戰,為了成功出道這些手段都無可厚非。


    沒想到這一組這麽友愛,這麽地……佛係。


    「其實我們這一組裏成功出道的人有一個都算不錯的了,」陸嘉木開口:「正則,張昕,容雲深還有喬揚都沒有簽公司,是通過網絡報名篩選的純素人,我們幾個雖然是通過公司參加的,但都是小公司,也幫不到什麽。」


    小公司的弊端,司瑾滕當然深有感觸。


    「但是,我們還是希望能做到我們能力範圍內的最好。沒有遺憾,學到更多的東西。」陸嘉木誠懇地看著司瑾滕,認真說道。


    司瑾滕看著這一群孩子,想到自己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從司家出來,跟司淵都斷了聯繫,仿佛憋著一股勁,沒日沒夜地練習。


    學唱歌,練舞蹈。大概人都有叛逆期,別人越是不許你做,你就越想證明給他們看,他們錯得有多離譜。


    「陸嘉木的中國舞很強,所以你想展示出來,這沒錯。但你們是一個集體作品,過分突出個體,將大大削弱整體的觀賞性。」司瑾滕冷靜開口分析:「就會影響你們的小組得票。」


    「我覺得你們可以這樣修改一下動作……」


    跟一群小崽子們練完舞,司瑾滕氣喘籲籲地坐在地板上。


    忽然,練習室門被打開,程菲穿著運動服,紮著馬尾辮走進來,青春逼人。


    「大家練習辛苦了,我給大家買了水和奶茶。」


    小崽子們舉手歡呼,湊到程菲身邊。身後助理將拎著的塑膠袋放到地上,司瑾滕慢悠悠從地上站起。


    程菲的目光已經錯開身旁的小崽子們向司瑾滕看過來:「阿司,來喝點水吧。」


    「謝謝,我這還有。」司瑾滕揚了揚手裏喝了一半的水瓶。


    程菲莞爾一笑,沒有再說話。而是從助理手裏拿了一瓶水,背著手慢慢走到司瑾滕身邊坐下。


    「儂,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喝寶礦力。」將藍色包裝的水遞到司瑾滕麵前。


    這下司瑾滕想拒絕都不行,朝程菲道聲謝,接過水。


    「我可記得你以前啊,程菲姐程菲姐,喊得可順溜了。這麽幾年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程菲姐。」司瑾滕為難地說道:「還在錄節目呢,被後台聽到不好。」


    程菲沖他眨眨眼:「我剛才就把耳麥關了,你這小孩兒,臉皮倒還是一如既往地薄。」


    「程菲姐……」司瑾滕無奈皺眉。程菲一直都是熱情開朗的,在h國時也對他諸多照顧。


    按道理講,他們都有國外練習的經歷,友情更深,在國內也不應該沒有交集。


    但很奇怪,他和程菲就是在工作上也沒碰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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