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裏樹林高聳,樹蔭遮蔽,混合著從山林處吹來的清風,一半濕熱一半清亮。


    三兩老人坐在搖椅上,扇著蒲扇坐在樹蔭下聊天。


    一兩條土狗趴在地上,伸著舌頭懶散地散熱。


    村子裏似乎不容易見到外鄉人,一名白髮老人見到司瑾滕和林岐遠,眯起眼問道:「我還是頭回見到像你們這麽俊的小夥子,打哪兒來的?」


    「爺爺,我們從b市來。」司瑾滕穿著白t短褲,簡簡單單的學生模樣尤其招人疼。


    第13章 牧羊人、牧羊犬以及羊


    「誒唷,b市呢,那可是大城市呀!」老爺爺一拍大腿,眯起眼笑道:「大城市裏來的娃娃就是不一樣,長得真俊。」


    「謝謝爺爺。」綜藝節目裏的套路司瑾滕還是懂的,在老人家麵前嘴跟抹了蜜一樣甜:「爺爺,您知道哪兒能打水嗎?」


    「你們要水啊,我家院子裏有口井嘞,你們可以從那裏打水。再就是山腳下有條溪,溪水清涼又幹淨,就是有點遠。」老爺爺絮絮叨著,從椅子上站起。


    司瑾滕趕緊跟上,聽老爺爺佝僂著背:「以前年輕人最喜歡去那兒洗澡,還能捉魚。可惜這兩年年輕人都出去了,村裏就剩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


    村子落後偏遠,年輕人自然想出去闖蕩,隻剩下些留守老人。


    「前兩年政府還說要給咱們通電嘞,後來讓人上門,說我們村裏人口不夠,不能通電。」老爺爺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嘆氣。


    推開一間院子,院門腐化老舊,伴隨著『嘎吱——』的聲響。


    院子裏收拾地很幹淨,還有一片菜地裏種著一些夏令時蔬和橘子樹,橘子樹下散落著幾隻啄米的雞。


    「儂,井在那裏,你們去打多少都行。」老爺爺指了指院子角落裏的水井,又指了指棚子下的柴火堆:「柴火也少不了吧,鎮裏剛有人替我來修過棚子,還收拾了這麽多柴火,你們拿一些去。」


    「謝謝爺爺。」得來全不費功夫,司瑾滕喜上眉梢。


    揣著麻繩過去抽幹柴,而林岐遠則拎著水桶,走到水井邊皺眉沉思。


    攝影大哥忍不住偷笑,就算林岐遠生活理論值點滿,技能肯定是差了點。


    實踐才能出真知。


    林岐遠肯定沒從水井裏打過水。


    老爺爺看到司瑾滕和林岐遠身後扛著攝像機的黑衣大哥,眯起眼道:「你們是誰啊?」


    「老人家,我們是來拍攝節目的。」季月白解釋。


    老爺爺狐疑地扭頭看向司瑾滕和林岐遠,背著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忽然恍然大悟,激動地上前抓住林岐遠的手:「原來是領導下鄉來體驗生活啊,真是怠慢了!」


    「噗嗤。」


    「噗嗤。」


    響起兩聲嗤笑,季月白跟司瑾滕雙雙憋笑。


    司瑾滕還沒來得及反應,也被老爺爺一把抓住手:「還有小領導也來了,沒想到現在的領導都這麽年輕這麽帥了。這說明,我們的祖國更加強大昌盛啊!」


    司瑾滕:……


    林岐遠看著他:「還笑麽?」


    司瑾滕趕緊閉嘴,可憐巴巴地尋求救助。


    「老人家,我們不是領導,但是你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也可以跟我們說,我們一定盡力。」林岐遠禮貌地回握老爺爺的手,順道將司瑾滕解救出來。


    司瑾滕悄悄看林岐遠的臉色,沒太多表情,但臉上的誠懇不會騙人。高高在上的林岐遠,也有跟鄉野老大爺話家常的時候。


    尤其是林岐遠被老大爺當成幹-部,一口一個領導,虔誠又激動,惹得司瑾滕忍不住好笑。


    「對於其他困難,再苦再難也能克服。隻有一件事,還希望領導能給我們幫助。」老大爺佝僂著背,眼含激動的光。


    「請說。」


    「其實啊,我們附近這幾個村,都隻剩下這幾個老傢夥了。小娃娃們不願意呆,都帶著孩子往外麵走,主要還是因為沒有學校啊。」


    司瑾滕以為老大爺會說通電的事情,沒想到他會說小一輩讀書上學。


    也是,老人們孤獨地留守在家裏,又不願意孩子陪著自己一塊吃苦。唯一的一點心願,還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您不用擔心學校建起來了沒人上,咱們娃娃也可憐,你說在外麵打工,都沒人替他們帶孩子。隻要芽兒能在這兒上學,他們自然就把芽兒都送回來了。」老大爺言辭切切,渾濁的目光中殷切期盼著林岐遠的反應。


    「您放心,這件事情我們知道了。」林岐遠反手拍拍老爺爺枯瘦如枝的手背。


    「好,好,謝謝領導,謝謝領導!」老爺爺很高興,一定要招呼領導在家吃飯。


    被司瑾滕和林岐遠再三婉拒。


    老爺爺又不放心地跟著司瑾滕和林岐遠回到他們落腳的屋子裏,見屋子沒有漏雨漏風等情況:「你們住在這裏安全,那我就放心了。」


    「你們有什麽需要的,就到屋子那邊來找我,千萬不要客氣啊。」老爺爺臨走前,又跟林岐遠和司瑾滕握手告別。


    送走老爺爺,司瑾滕擦了把汗,扭頭沖林岐遠道:「你打算在這裏建一所希望小學?」


    其實這對司瑾滕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事,他走紅這兩年,收入也不低。但比起林岐遠來,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希望小學的成本其實並不大,他的粉絲做公益時,也會募捐建一所希望小學,以他或者團做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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