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髒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連帶著自己都有些酸澀難以開口：「你現在還問我這個問題？」
「答案是什麽？我不知道。」方子路定定地看著他，「所以我為什麽不能問？」
「我為什麽一定要在你們兩人之間做選擇？」簡涼意咬著牙，盡量克製住聲音的顫抖，「你和他，又不一樣。」
「那就當我無理取鬧，」方子路的喉結上下一滾，把後麵的話說出來，「如果我一定要你，做出選擇呢？」
「選擇了一方，就永遠不要讓另一個人出現在你的麵前。」
「簡涼意，你選誰？」
-
直到方子路轉身離開，簡涼意都沒有給出答案。
他並不是在兩人之間難以選擇，而是一開始就不能接受這個假設。
憑什麽未被選擇的一方就要永遠斷了聯繫？
他的家和封瑉家很近，徐阿姨和封叔叔在逢年過節都會叫他去家裏吃飯。
就算他現在說出方子路的名字，以後也不會和封瑉完全成為路人。
做不到的事情，他沒法給出承諾。
可是簡涼意就是不明白，本來已經同他妥協的方子路，為什麽突然把事情做的這麽決絕。
他們前一陣子不是很好嗎？
自己和封瑉分明已經沒有可能，就算這段「友情」殘缺扭曲，但是多少都維持了十幾年，為什麽一定要自己斷掉。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一定有哪裏不對。
簡涼意從負麵情緒中回過神來，開始慢慢抓取事件中的蹊蹺之處。
他回到醫院，坐在走廊裏想了很多。
梳理了事情經過，最後的疑點非常明顯，就是他們不停遮掩的地方。
封瑉到底對方子路說了什麽。
簡涼意站起身，去了一趟病房。
封瑉十一點多醒了一次，之後又睡下了。
他的臉上貼著紗布，唯一可見的半邊臉還帶著青腫的嘴角。
就算去問封瑉，對方大概率也不會把真話說出來。
他問了辦理的其他同學，事發時似乎隻有廖明和唐蕭兩人在場。
而他們都不說。
明天一大早徐阿姨就準備去派出所立案，到時候和解失敗，等待著方子路的就不隻是賠錢了。
簡涼意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轉身出了病房。
今天走了太多的路，還有一部分是跑著的，現在腿有點疼。
梁月白回去休息了，封叔叔和徐阿姨也沒空管他。
簡涼意扶著牆，慢慢地走在醫院無人的走廊。
他自己一個人去換了敷料貼，然後坐在醫院大廳給廖明打了通電話。
除了這兩個人，他沒有別的辦法。
「我隻問一句。」簡涼意像是累極了，連說話都透著濃濃的疲憊，「封瑉到底對方子路說了什麽？」
話筒那邊沉默許久：「路哥不讓說。」
「這樣沒法去勸封瑉的家人，如果你不說，方子路明天還得回去。」
廖明重重抽了一下鼻子：「你會在意路哥？」
「廖明，我喜歡他，」簡涼意閉上眼睛，輕嘆了口氣，「我比誰都要在意方子路。」
--------------------
作者有話要說：
11：心好累。
第47章
清晨五點,徐阿姨起床去水房打熱水。
她小心打開病房的門，一出來就看見坐在門邊長椅上的簡涼意。
對方似乎被剛才開門的動靜吵醒，揉了揉眼睛,撐著扶手站起來。
「阿姨…」他的嗓音沙啞,說話時還咳了兩聲。
「你在這坐了一夜？」徐阿姨連忙放下手裏的水瓶,去扶他,「別感冒了。」
「沒事,」簡涼意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封瑉…還好嗎？」
徐阿姨點了點頭：「挺好的。」
簡涼意彎腰去拿放在地上的熱水瓶：「我去吧。」
「你腿都沒好，別在醫院耗著了，」徐阿姨輕輕嘆了口氣，從簡涼意手裏把水平拿回來,「小意,你也不要怪阿姨。誰家孩子誰心疼，你朋友也有爸媽,咱們家長和家長說話,你就不要在中間攪合，到時候兩頭不討好。」
「阿姨，」簡涼意艱難啟唇，「方子路的爸媽不來。」
「不來？」徐阿姨氣得不行，「他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沒個交代？」
「他們願意賠償，」簡涼意繼續道，「隻要您提個合理的數字。」
「什麽態度？」徐阿姨饒是脾氣再好也繃不住了，「我要他們道歉！」
「他不會道歉。」簡涼意雙唇一碰,說出來的話都沒過腦子。
他甚至覺得這張嘴都不是自己的，隻是按著事先預定好的劇情,把話一句一句吐出來。
「因為這次是封瑉先動的手，而且，說了一些，不好的話。」
「瑉瑉脾氣那麽好，他能說什麽？」徐阿姨不敢相信。
簡涼意低頭掏出手機，打開廖明的對話框。
他看著對話框最下方的那條語音，停頓片刻後用拇指指尖輕輕一點。
「封瑉說『我和簡涼意的十幾年你知道多少？他一直都是我的，就算我不要扔進垃圾桶，你也沒有資格撿回去！』」
他音量開的不大，但是醫院安靜，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
徐阿姨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還是太明白了。
「答案是什麽？我不知道。」方子路定定地看著他，「所以我為什麽不能問？」
「我為什麽一定要在你們兩人之間做選擇？」簡涼意咬著牙，盡量克製住聲音的顫抖，「你和他，又不一樣。」
「那就當我無理取鬧，」方子路的喉結上下一滾，把後麵的話說出來，「如果我一定要你，做出選擇呢？」
「選擇了一方，就永遠不要讓另一個人出現在你的麵前。」
「簡涼意，你選誰？」
-
直到方子路轉身離開，簡涼意都沒有給出答案。
他並不是在兩人之間難以選擇，而是一開始就不能接受這個假設。
憑什麽未被選擇的一方就要永遠斷了聯繫？
他的家和封瑉家很近，徐阿姨和封叔叔在逢年過節都會叫他去家裏吃飯。
就算他現在說出方子路的名字，以後也不會和封瑉完全成為路人。
做不到的事情，他沒法給出承諾。
可是簡涼意就是不明白，本來已經同他妥協的方子路，為什麽突然把事情做的這麽決絕。
他們前一陣子不是很好嗎？
自己和封瑉分明已經沒有可能，就算這段「友情」殘缺扭曲，但是多少都維持了十幾年，為什麽一定要自己斷掉。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一定有哪裏不對。
簡涼意從負麵情緒中回過神來，開始慢慢抓取事件中的蹊蹺之處。
他回到醫院，坐在走廊裏想了很多。
梳理了事情經過，最後的疑點非常明顯，就是他們不停遮掩的地方。
封瑉到底對方子路說了什麽。
簡涼意站起身，去了一趟病房。
封瑉十一點多醒了一次，之後又睡下了。
他的臉上貼著紗布，唯一可見的半邊臉還帶著青腫的嘴角。
就算去問封瑉，對方大概率也不會把真話說出來。
他問了辦理的其他同學，事發時似乎隻有廖明和唐蕭兩人在場。
而他們都不說。
明天一大早徐阿姨就準備去派出所立案，到時候和解失敗，等待著方子路的就不隻是賠錢了。
簡涼意在床邊站了一會兒，轉身出了病房。
今天走了太多的路，還有一部分是跑著的，現在腿有點疼。
梁月白回去休息了，封叔叔和徐阿姨也沒空管他。
簡涼意扶著牆，慢慢地走在醫院無人的走廊。
他自己一個人去換了敷料貼，然後坐在醫院大廳給廖明打了通電話。
除了這兩個人，他沒有別的辦法。
「我隻問一句。」簡涼意像是累極了，連說話都透著濃濃的疲憊，「封瑉到底對方子路說了什麽？」
話筒那邊沉默許久：「路哥不讓說。」
「這樣沒法去勸封瑉的家人，如果你不說，方子路明天還得回去。」
廖明重重抽了一下鼻子：「你會在意路哥？」
「廖明，我喜歡他，」簡涼意閉上眼睛，輕嘆了口氣，「我比誰都要在意方子路。」
--------------------
作者有話要說：
11：心好累。
第47章
清晨五點,徐阿姨起床去水房打熱水。
她小心打開病房的門，一出來就看見坐在門邊長椅上的簡涼意。
對方似乎被剛才開門的動靜吵醒，揉了揉眼睛,撐著扶手站起來。
「阿姨…」他的嗓音沙啞,說話時還咳了兩聲。
「你在這坐了一夜？」徐阿姨連忙放下手裏的水瓶,去扶他,「別感冒了。」
「沒事,」簡涼意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封瑉…還好嗎？」
徐阿姨點了點頭：「挺好的。」
簡涼意彎腰去拿放在地上的熱水瓶：「我去吧。」
「你腿都沒好，別在醫院耗著了，」徐阿姨輕輕嘆了口氣，從簡涼意手裏把水平拿回來,「小意,你也不要怪阿姨。誰家孩子誰心疼，你朋友也有爸媽,咱們家長和家長說話,你就不要在中間攪合，到時候兩頭不討好。」
「阿姨，」簡涼意艱難啟唇，「方子路的爸媽不來。」
「不來？」徐阿姨氣得不行，「他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沒個交代？」
「他們願意賠償，」簡涼意繼續道，「隻要您提個合理的數字。」
「什麽態度？」徐阿姨饒是脾氣再好也繃不住了，「我要他們道歉！」
「他不會道歉。」簡涼意雙唇一碰,說出來的話都沒過腦子。
他甚至覺得這張嘴都不是自己的，隻是按著事先預定好的劇情,把話一句一句吐出來。
「因為這次是封瑉先動的手，而且，說了一些，不好的話。」
「瑉瑉脾氣那麽好，他能說什麽？」徐阿姨不敢相信。
簡涼意低頭掏出手機，打開廖明的對話框。
他看著對話框最下方的那條語音，停頓片刻後用拇指指尖輕輕一點。
「封瑉說『我和簡涼意的十幾年你知道多少？他一直都是我的，就算我不要扔進垃圾桶，你也沒有資格撿回去！』」
他音量開的不大，但是醫院安靜，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
徐阿姨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還是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