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頭的那股衝動在驅使著她答應,念頭在腦中幾經迴轉,最後她從床上起來,整理了衣衫,對他說:「你走吧,皇上很快就會來。」


    謝臨聰還想再說,但看她氣息沉斂,顯然不欲多談。


    無可奈何,他身手敏捷地跳出窗戶,臨走前躊躇著說:「你若想好了,隨時差人告知我。」


    阮煙催他離去。


    等他的身影輕快躍上屋瓦,眨眼間消失於夜幕,阮煙這才閉了門窗,重返床榻。


    他武藝那麽好,帶自己出宮可謂輕鬆,為什麽不順勢答應了他呢。


    阮煙摸出藏在床底暗格的金屬器物,她還是心生希望,盼著司君墨尋來法師,啟動能穿梭時空的天鈞輪,帶她回到原來的世界。


    端詳著天鈞輪好一會兒,把它放回原處,便拉起被褥睡覺了。


    時間悄然流逝,她陷入了熟睡,當有人掀起床帳,鑽入被窩,她尚未知覺,直到那濃鬱的龍涎香撲鼻而來,唇被人攫住。那冷而結實的身體壓了下來,身上的單衣被人扯落,剝了個幹淨。


    阮煙乍然驚醒,卻沒有睜開眼睛。


    心裏哀嘆一聲,又來了,這特麽還有完沒完。


    她還是隻敢在內心吐槽咆哮,抬腳把他丫的踹下床的勇氣都沒有。


    是以隻得由著這色龍騎到她的身上,為所欲為。


    「怎麽不叫?」做到中途,他忽然停了下來,側頭問她,「朕喜歡聽你叫喊的聲音。」


    阮煙在心裏白了他一眼,大半夜睏乏至此,有什麽力氣叫喊?她懶得與他說實話,敷衍道:「我受寒了,鼻子堵塞,咽喉幹疼,發音困難。」


    克製著怒意,補充道:「我染了風寒,還請皇上速戰速決,小心龍體過了病氣!」


    周明恪暗品速戰速決這四字,覺得用得巧妙。當即加速衝刺,一邊輕蔑道:「這點病氣,朕還不放在眼裏。」


    阮煙不管他了,自顧睡自己的。


    ……


    連續被他幸了一段時間,阮煙對晨起酸軟無力的身體已然習慣。


    歸燕前來伺候她梳洗,末了按例問:「娘娘今日還飲那避子湯嗎?」


    阮菸頭也沒抬,頷首。歸燕欠身行了禮,便出去煎藥了。


    秋紗給她梳髮簪花,悄聲問:「娘娘,歷代後宮的女子,從來都是為了龍嗣用盡一切手段,偏偏到了您這兒,卻這般避之不及……恕奴婢多嘴,雖說目前偌大後宮隻有娘娘一人,可皇上始終是國君,以後總會納別的女子進來的,看行宮那位安姑娘,便是您的潛在對手。您總要為以後的路著想,懷上龍嗣是頂頂重要的,奴婢還是希望娘娘能停了那藥……」


    昨夜睡得不好,第二日醒來仍是昏昏欲睡,她強打起精神梳妝,等著去西宮請安。


    眼下聽見秋紗說的,私下腹誹,留著那廝的孩子做什麽?帶回現代去嗎?留著孩子,以後她還怎麽找男朋友,找老公、嫁人?


    雖然身子給了他,被他占了去,但阮煙不認為,與他睡下了,便是整個人都歸屬於他了。


    她還是她自己,她還是可以選擇嫁給別人。反正……她也不喜歡他,若是懷上了他的孩子,豈不是一輩子都賠給了他?


    「避子湯一事,切莫讓孟姑姑知道。」阮煙說。


    「娘娘可是怕孟姑姑會告與皇上?」


    阮煙搖頭,實際上,她認為皇帝早已知情,在煎藥的歸燕,即是周明恪安插的耳目。


    避孕一事,他顯然是默許的。


    為什麽?阮煙冷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多是些注重下半身的禽獸,嚐得床笫滋味之後,豈會願意那麽早就當爹?自是想往後拖延,玩樂夠了再商議。


    「孟姑姑是太後的人,讓她知曉我避孕,太後哪能放過我?」阮煙答。


    如她所料,周明恪確然知曉她服避子湯的事。


    還記得歸燕將此消息上報時,他握著手中的兵書看了許久,半晌才道:「隨她去。」


    服藥湯傷的是她自己的身子,她要傷害自己,他還能攔著?況且,他也不是很想要子嗣,也無法想像自己為人父是一種什麽樣的光景。


    他冷酷地想,像他這樣的人,哪裏做得了父親。便是為人夫君,也是不太合適的。


    沒有妻兒最是好,永遠沒有牽掛。


    「去,召何太醫前往飛鸞宮。」


    喜公公問:「娘娘可是身體不適?」老人琢磨著,如果是身體有個點病痛,今晚還是不要讓皇帝過去宿夜了,免得損了龍體。


    周明恪不耐煩,「她受了風寒罷了,說是咽喉幹疼。立即去叫何太醫。」


    喜公公忙應聲去了。


    周明恪抓了抓頭髮,表情沉凝,老是服避子湯也不是個辦法。


    ……


    蜀平國朝貢的物品當中,七曜葉被提取出來,何太醫激動得眼眶發紅,尋了那麽多年,可算找到了這一味藥引。


    於是一頭紮進藥房,沒日沒夜地製藥。


    五日之後他蓬頭垢麵地出來,將研製出來的一瓶墨綠色藥汁,鄭重地遞交給了司丞相。


    熬了整整五日,他身體快撐不住,急需回去補眠,是以這珍貴的藥物得由他人送到寶殿去。


    由於皇帝的眼疾是為隱秘之事,知情人隻有何太醫和司丞相。他並不敢交給禦醫房的其他同僚,保險起見,親自遞交給司君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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